在这人头攒动的酒肆之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和嘈杂的人声。桌椅摆放得略显杂乱,地上满是酒渍与脚印,老者诉说的世间传说勾起了在座所有人的兴趣。
“这些人行踪难寻,也许与你们在座的各位擦肩而过,也是难说。”老者缓缓说道,他那沙哑的嗓音带着岁月的痕迹,只是众人想起刚才他收金叶子的模样心里就有些别扭。
“各位,这个老人家所说和在下了解的差不太多。”华服男子这时突然说道。
酒肆里的众人好奇,有人忍不住询问道:“公子是何人啊?”声音在安静了些许的酒肆中格外清晰。
华服男子微笑抱拳道:“在下赤昭方回。”这四个字一出,一时间酒肆安静了下来,仿若时间都在此刻凝固。空气仿佛变得黏稠,只有酒肆里的烛火还在不安地跳动,映照着众人各异的神情。许多人面露惊愕,那表情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掀起惊涛骇浪。他们似乎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眼中有震惊、有忌惮,亦有几分探究。
在酒肆昏暗的角落里,徐长歌那如剑般的眉峰紧紧锁住,眉头皱起的沟壑里仿佛藏着千般思绪,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芒,那目光似能穿透眼前的嘈杂,直直地刺向站在中央的方回。
他的手不自觉地在桌面上敲打着,心中暗道:看来五大家族这林丘之试不一般啊,连赤昭的人都来了。自己要不要趁此机会杀了他?
方回这人徐长歌听过他的名字,知晓他乃是赤昭如今的宗主方纹之子,身份着实特殊。这让徐长歌心中不禁担忧起来,若是贸然杀了他,天晓得会不会给柳清多年来精心谋划的诸多事宜带来难以预估的影响,如此一来,自己便陷入了两难的困境之中。
周围的人依旧在窃窃私语,那嗡嗡的讨论声充斥着整个酒肆,话题无不是围绕着赤昭方回的突然出现。徐长歌看似镇定地抬着酒杯,不断地浅饮着杯中酒液,可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赤昭方回身上久久停留,似要将对方看穿一般。
旁边的秦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他顺着徐长歌那炽热又带着几分复杂情绪的目光看去,只见赤昭方回身姿挺拔地站在那儿,一身华服在这略显昏暗的酒肆里依旧夺目,神色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凡气度。
秦风心中暗自疑惑,那两道剑眉微微皱起,在这喧闹的酒肆中,他的目光从赤昭方回身上收回,转头看向徐长歌,眼神中满是询问。
“你对此人感兴趣?”秦风的声音不大,却在嘈杂中清晰地传入徐长歌耳中,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
徐长歌微微一顿,手中的酒杯轻轻晃了晃,酒水在杯中打着旋儿,映着他眼底复杂的神色。他低声道:“与他们家长辈有一些恩怨。”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岁月打磨过的石头,每一个字都沉甸甸的。
镜宗和赤昭的恩怨就像一团火,在徐长歌心底燃烧,驱使着他想要复仇。可如今,他却犹豫了。因为他知道,在这复杂的局势下,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影响柳清的精心布置,他要的不是一个两个人的死,而是赤昭的覆灭。
秦风听闻,没有多言,不知在想什么,看着徐长歌那凝重的神情,他明白,这件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刚刚给众人讲述的老者,此时缓缓起身。他那略显佝偻的身躯在这热闹的酒肆中却透着一股别样的沉稳。只见他微微拱手,神色平静,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依旧清晰地说道:“不早了,老夫先行告退,剩下的中三,下四以后有缘遇见再与诸位说道。”说罢,也不等众人回应,便慢悠悠地朝着酒肆门口走去,那步伐虽慢,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丝毫不为这酒肆中的热闹与众人的好奇所牵绊。
随着他的离开,酒肆里刚刚被打断的氛围又渐渐恢复如初。
旁边桌子,那几个粗布衣裳的汉子继续大声地划着拳,涨红的脸上满是酒意,每一拳落下都带着一股憨劲儿,桌上的酒碗被震得晃荡,酒水溅出些许。旁边一桌的书生模样的人则皱了皱眉头,轻摇折扇,似乎想要将这嘈杂隔绝在外,眼神又落回手中的书卷,只是那书页许久未曾翻动,想来心思也被这喧闹搅乱。
方回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靠窗处,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块温润的玉佩,玉佩在酒肆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的目光透过那扇小小的窗户,望向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可眼神却透着一丝迷离,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身旁的侍从如同一尊忠诚的雕像,身姿挺拔地站着,眼神一刻不停地在酒肆内逡巡。但凡有任何看似会惊扰到公子的风吹草动,那目光便会瞬间锐利起来,犹如出鞘的利刃。
徐长歌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丝线牵扯着,时不时就会若有若无地飘向方回所在的方向。
然而,终究只是这样默默地看了几眼后,徐长歌轻轻摇了摇头,像是放下了某种纠结的思绪,而后轻轻叹息了一声。这声叹息在有些喧闹的酒肆里显得很轻很轻,却又仿佛带着一丝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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