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猪下水,都是在码头上处理过才带回来的。
不然在船上就该给人熏吐。
陆行之拍着张铁林的后背,本来是他去洗的,但张铁林非要逞强。
还在洗的时候就在干呕,也不知道为啥这么要强。
“下次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张铁林摆摆手:“不,不行......呕,我可以帮你的。”
看着他这可怜的模样,陆行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禁想笑。
好在这次拿到的猪下水够多,能用上好些天。
回到家里,两个小家伙正想来抱陆行之被陆行之叫住:“别抱我们啊,你们两个叔叔现在身上臭的很。”
“行之啊,你们这是干什么回来了。”李有仪上前确实闻到了臭味。
再看了看桶里的东西:“哎呦,你从哪整的猪下水啊,这个可不好清理。”
“不是我们吃的,是用来布置陷阱的。”
陆行之进屋,拿上二人换洗的衣裳后,又抓了两把草木灰带着张铁林出门。
“陆行之我们去哪啊?”张铁林有些蔫蔫的,平常说话都是中气十足的,现在看着乖得很。
牵着手走哪,他跟哪。
“洗澡啊,不然你今晚想就这样睡啊。”
梦里都是屎香味。
带着张铁林一路往上游走,他们这已经是村尾了,再顺着小河往上不会被人看见。
再说看见就看见了,两个大老爷们的,别人也不会一直盯着你看。
挑了一处有沙滩,没有什么草木的地方,陆行之停下,趁着阳光温暖,他把上衣脱下露出光膀子,裤腿高高挽起。
看着这样的陆行之,张铁林更多的是心疼,他的身子怎么这么瘦小啊,还总喜欢逞强。
迷糊间,手指已经不自觉的在陆行之的肋骨上摩挲着。
“别闹。”
感受着男人粗糙的手,陆行之直起身子,开始观察四周。
要是能找到皂角就好了,找了一圈,没一个认识的植物。
陆行之想想还是算了。
他伸手将头上的发绳拉开,有些毛躁的头发散开,披在身上。
见张铁林一直看着自己,陆行之在他肩上轻轻打了一拳:“赶紧脱啊,麻利洗完走人。”
他蹲在河边,先是把头发全部打湿,然后抓了点草木灰开始清理。
头发会脏一是因为外界的灰尘,二是因为头皮会分泌头油,长期不打理自然就有味道。
碱能很好的清洗头皮出的油,就是一次性别用太多了,过量会损伤头皮。
陆行之还是第一次用草木灰洗头,实在有些不习惯。
“你等会我,我帮你洗。”
这家伙身上都是伤口,也不知道愈合的怎么样,这个节骨眼也不能让他的伤口沾水。
长头发就是麻烦,陆行之洗一节就得再抓一点草木灰。
他怎么都没想到有有一天会因为洗头发洗的要破防。
毛毛躁躁的洗干净后,拧干就这样披着,干得快。
身边的人就站着看着他也不说话,再次看到这个大个子身上的伤,陆行之的心忍不住一紧。
他一个现代人,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触目惊心的伤口。
刀伤、箭伤,叠加着新的伤口,肩胸口、身侧、后背,几乎没什么好肉。
看见陆行之的眸子有些淡然,张铁林抓住他的下巴微微抬起。
他笑着跟陆行之对视:“不是帮我洗头发吗,还说我呢,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啊。”
对上上少年的笑脸,陆行之也有些慌了神:“要你管!快蹲下。”
给张铁林洗头发的时候,比给自己洗要有耐心的多。
“张铁林,这些伤都是在战场上留下来的吗?”
“嗯,有些是跟将军们切磋留下来的。”张铁林语气轻松道。
陆行之眉头皱起,伸手去摸张铁林背后的那道有些增生的伤痕:“切磋怎么下这么重的手,这力道再大一些就砍到骨头了。”
“没办法,在军营也要全力以赴。”张铁林顿了顿:“每年在军营死的人也不计其数。”
“都是失手杀了的?”
“嗯。”
陆行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时候都是过得什么苦日子啊。
身处在现代的人是如此幸福。
今年的张铁林不过只有十八,放现在是刚上大学的年纪吧。
感受着身后人的情绪,张铁林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好像没说错话吧。
“陆行之,陆行之,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赶海吧。”
“不行,我跟魏良约好去布置陷阱的。”说完,陆行之很快又补了一句:“过两天我带你一起。”
他的伤口的结痂已经掉了一些了,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是他的恢复力是真的强。
“嗯!到时候我给你抓很多很多鱼,我们再一起去卖钱!”
陆行之笑笑:“好,我期待着你的鱼。”
用手巾擦了擦身子,二人结伴回去,路上陆行之一直在想,他是不是刷到过怎么做肥皂的,用的是猪油还是胰脏来着。
正思索着,陆行之看到了边上的几株艾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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