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竹屋门外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杜十娘听到了林冲的声音,她估计是林冲见自己与高参、邹晓燕三人在屋内,怕高参对自己和邹晓燕不怀好意,因此想冲进来保护自己。于是,杜十娘对门外大喊一声:“张医师,让林教头进来,顺便让林教头将那张蹴鞠图拿进来。”
不一会儿,林冲身穿一袭灰色锦袍,手里拿着一张卷轴便走进了竹屋。林冲见到床上俯身躺着的高参,而高参正抓着床边上的邹晓燕不断揉搓着她的一双纤手,林冲一脸鄙夷却敢怒不敢言,毕竟他之前答应过杜十娘,与高参见到面要忍着仇火,不能得罪了这个小人。
“林教头,真想不到你没有死在草料场,反而在这紫湘阁寻到了一处安乐窝!”高参见林冲神色不愉地看着自己,便主动开口嘲讽他。
“安乐窝不敢说?林某只是碰巧救了镇远将军,跟他回京,因无处安身,才在紫湘阁当了护院头目而已。”林冲说话不急不缓,中气十足地对高参说。杜十娘知道林冲这是在暗示高参,他的靠山是镇远将军,因此他不怕高参。
“林教头,不!应该称呼阁下林护院才对,请问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高参疑惑地询问林冲。林冲连忙将手中的卷轴在高参与杜十娘等人面前缓缓展开,高参一看,这不就是他当初送给杜十娘作为初次拜见的礼物吗?为什么现在杜十娘拿这个来给他看?莫非她与林冲都看不懂这蹴鞠图的奥秘?
果然,杜十娘拿起蹴鞠卷轴的一角,念出了上面的一首诗:
韶光婉媚属清明,敞宴斯辰到穆清。
近密被宣争蹴鞠,两朋庭际再输赢。
“这是当今圣上看到那天我与宫中女子蹴鞠队练习后,赠予我的一首诗。不知十娘对这首诗有什么感触要告知本衙内?”高参眨了一下双眸,对杜十娘说。
“原来这诗是圣上作的,果然是吟诵蹴鞠的好诗。十娘原以为这诗与这蹴鞠的布阵图有关,现在看来应该完全无关,那么这右下角的几行小字可是蹴鞠的动作技巧?”杜十娘指着右下角的几行小字又念了给高参听:
转乾坤、燕归巢、斜插花、风摆荷、佛顶珠、旱地拾鱼、金佛推磨、双肩背月、拐子流星……
“不用念了,这些都是蹴鞠的动作技艺,是我爹与圣上闲聊蹴鞠技艺时起的诨名。搞了半天,原来十娘是想从我口中套出这图上的蹴鞠技艺!”高参摆了一下手,有点气恼又有点好笑地对杜十娘说。
“衙内,十娘是真心向您求教蹴鞠技艺的,只要您肯帮我组建这女子蹴鞠队并教队员一些蹴鞠的技艺,应付了皇榜的差事,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给十娘听,十娘一定会满足衙内的。”杜十娘连忙放开卷轴,拱手弯腰向高参求教。高参瞪了一眼杜十娘,又用力捏了一下邹晓燕软弱无骨的手,并未马上答应杜十娘。
“十娘当真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本衙内?”高参嘀咕了一句,似自言自语,又似是在跟杜十娘确认刚才她的话。杜十娘连忙再次重复:“只要不是做伤天害理的事,即使衙内要十娘的性命,十娘都可以满足您!”
“十娘生得美若天上的嫦娥仙子,本衙内怎么会舍得要你的性命,只是……”高参色眯眯地上下打量了杜十娘一番,只见她高冷若天山雪莲,此刻一双杏眼含着期待看向自己,他无来由心跳漏了一刻。不料,林冲粗声粗气地搅糊了高参的美梦,他大喝一声:“高参,你休想拿皇榜的事来要挟杜十娘!且赶紧收起你见不得人的心思。”
“你凭什么来干涉我与十娘之间的交易?”高参一边怒气冲冲地放开邹晓燕,一边下床走到林冲跟前,大声质问林冲。林冲气得脸色发紫,因为他确实没有立场来干涉杜十娘与高参的交易。
就在林冲与高参针锋相对之际,竹屋外传来了一阵打斗声,几个护院的男丁大声喊:“姑娘你不要冲动!十娘在屋内与贵客正商议重要事情,你不要惊动了贵客,否则林护院肯定要剥了我们一层皮的。”
“什么贵客?本姑娘才不管,你们都给我让开,我现在就要杜十娘与林冲放我走。那晚我只是误闯了紫湘阁,他们现下凭什么拘着我不让我离开?”那个屋外被护院男丁包围的姑娘高声说,说完不管不顾便想撞开挡住她去路的两名身材魁梧的家丁,然而两个家丁如松树一般屹立不倒,让她气得直瞪眼,只好不断叫骂林冲与杜十娘的名字。
林冲一听便知道是那个受了重伤误闯紫湘阁,后被十娘救下的姑娘,只是现下这姑娘失忆了,十娘不肯放她走,怕她出去会遇上歹人,谁知这姑娘竟然误会了他们的好意,以为十娘要逼她坠风尘。谁叫紫湘阁在汴京是有名的青楼呢?
“林教头,你先帮我招呼一下高衙内,切莫失礼!更不可冲动行事,十娘先把那姑娘安慰好了再回来。”杜十娘与林冲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便各司其职去了。高参有点好奇,便询问邹晓燕:“刚才屋外的女子是何人?为什么杜十娘与林冲要拘着她不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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