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唯枝冷眼旁观着,心想这杜十娘果然胆大,竟然敢算计圣上,不过圣上既然答应了放林冲,他便照做便是了,省得潘镜荷天天去大理寺狱中看林冲,惹他打翻一地醋坛子,那味酸,他受不了。
高参见杜十娘救林冲的目的达到,他便在暗中轻咳一声,示意杜十娘不要忘记答应要救张若闻的事。杜十娘瞥了一眼高参,又不怕死地向宋徽宗再次请求:“陛下,民女还有一事需要向陛下请罪的。”
“噢?十娘今天立了大功,帮了朕的爱嫔,何罪之有?说给朕听听。”宋徽宗一脸疑惑看向杜十娘,然后调侃说:“你先站起来说,跪久了膝盖痛,周将军可是会心痛的!”
周成权连忙上前扶起杜十娘。杜十娘躬身摆出一副愧疚的模样对宋徽宗说:“前几天,民女误会了紫湘阁的管事张若闻,说他是金国狼王一党的奸细,让周将军将他抓了送到了大理寺。后来民女才查清楚,是我误会了张若闻,请陛下原谅民女的愚蠢!速速让宁大人放了此人。”
“杜十娘不是一向聪慧伶俐吗,想不到也有犯蠢的时候?朕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呵呵!”宋徽宗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杜十娘看,说出来的话充满讥讽之意,最后的两声冷笑听得众人身上汗毛倒竖。
陈锦欢听了杜十娘的话,自然猜到了她应该是与高参暗中商量好了要救张若闻,她当然要配合,于是便一脸娇媚拉着宋徽宗的肩膀轻轻摇晃说:“陛下,臣妾觉得杜姐姐知错能改,你就不要难为她了,好吗?”
宋徽宗轻轻抬起陈锦欢尖细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陈锦欢连忙眨了一下双眸,秋波如水直达宋徽宗心底。宋徽宗唇角一弯,语气宠溺地对陈锦欢说:“朕当然会看在爱嫔的脸上放过杜十娘。”
“只是金国使者被刺杀一案,事关宋金两国的关系,金人每天都派人进宫询问调查的进度,朕如果把疑犯林冲与张若闻都放了,我如何跟金国交代?”宋徽宗说这番话时双眸睁得又圆又大,扫视了一圈宁唯枝、高参、周成权等大臣,语气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强势。
御书房内一时鸦雀无声,各人心下都知道圣上提的问题万一答错,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大事,谁都不敢轻易出声回答圣上的疑问。宁唯枝善于衡量利弊,他早就看清了今天杜十娘进宫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单纯的献宝图帮洛嫔改命,更是想救林冲与张若闻。
张若闻是狼王的义子,杜十娘今天推翻之前的供词,说明她也知道高俅父子与狼王勾结,狼王在京中的势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击破的。聪明圆滑的杜十娘选择与高参妥协救张若闻,他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帮他们一把,反正替罪羊他与宁展岩早就商议过了,有合适人选。
正当众人陷入一片沉寂之际,御书房外的小太监突然高声通报:“贤妃娘娘驾到!”宋徽宗当即在龙椅上正襟坐好,陈锦欢站在他身边神情严肃。只见贤妃穿着一袭华丽的宫妃外袍,满头珠翠不慌不忙地走进御书房。陈歌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脸上神色带着恭敬。
宋徽宗见状便猜到了,因为有皇后与惠贵妃为贤妃撑腰,估计陈歌作为禁军指挥使也是不敢将贤妃绑来面圣的。想到自己后宫的那群女人,一天天争风吃醋的他就头痛。他觉得洛嫔不一样,自进宫以来虽然受到了皇后等妃嫔的蔑视与打压,但她好像云淡风轻般,不吵不闹,不争不抢,懂事得让人心疼。想到这里,他不禁在书案下抓住洛嫔的一只手轻轻捏了一下。
洛嫔陈锦欢差点惊叫出声,抿了一下唇与宋徽宗对视一眼,仿佛用眼神劝他不要在这种时候轻薄她,现在还有那么多大臣与宫人看着他俩呢。宋徽宗明白洛嫔的顾虑,但他不是不肯松手,但还是出声质问贤妃说:“贤妃,你可知罪?”
贤妃来之前已经从陈歌处了解过宋徽宗要见自己的原因,但她不怕,因为有左相与惠贵妃护着自己,惠贵妃生了三个公主,但都生不出皇子,她承诺过如果自己诞下皇子,就让自己的儿子养在惠贵妃名下。因此她不怕洛嫔,也不怕高俅父子。
贤妃知道杜十娘与宁唯枝等人已查出张梁,但她觉得当年之事高参有知情不报的罪,如果不帮她,她就拉高参下水。再说,她听小太监传,说那天张梁被刺客重伤了,估计不敢供出她。
想到这里,贤嫔嘴角一弯,向宋徽宗撒娇说:“陛下,臣妾冤枉!我并不认识什么张梁。当年我妹妹选秀女被人诬陷的事,我全不知情,如果知道了,我肯定会帮她的。”
“帮我?我的好姐姐,在圣上面前,我劝你就不要演了。宁大人已经将张梁的供词呈给了圣上,你是需要再与他当堂对一次口供,以便再次杀人灭口吗?”陈锦欢用讽刺的口吻瞪了一眼贤妃说。
宋徽宗连忙捏了一下陈锦欢的手背,用温柔的语气安抚她说:“洛嫔,你无须出面,朕自会替你主持公道。”他说完侧转过脸马上换了一副怒气冲冲的神色,狠狠瞪了一眼贤妃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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