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春,盘丝岭大设赏花宴,巫山来的小妖,交明了花红表里,见夫人们正在席间谈笑,便去洞中与小妖们饮酒作乐。
几杯酒水下肚,大家互相打趣起来,一猪妖道:“你们洞里当真阔气,四时八节都有宴席,哪像我们那处,夫人严厉得很,除了逗养些小猫小狗,平日没什么乐事。”
一虫妖骄傲道:“几位奶奶都是怕夫人太寂寞,所以常常设宴,找人来陪她说说话。我们不敢与云华上宫那般神仙宫邸相比,但我们二奶奶确有些买卖天赋,生意越做越大,也不差金银。说来也是难,她若不想法添置些,我们哪能安度生活。”
另个猪妖道:“你们家几位奶奶,各个都仙姿玉色,不知哪座仙山能得了这福气去。”
虫妖醉道:“依我看,惟有那洞天福地花果山,方能算英雄配佳人,门当又户对!可惜木秀必折,被天兵犁的不像样了!”
蜻蜓精醉醺醺道:“烂船也有三斤钉,那也比那些颟顸蝎子强。四娘娘不就跟那猴子走得近么?”——《神女风华录》
万里无云的晴空,宛如碧蓝幕布,将影声图映照得纤毫毕现,巨细无遗,清晰无比!
十方胜地的喜事,十洲生灵只需抬头一望,便可收看实况,分享快乐,感受自由的滋味!
这下,玉帝也急了:“让万族众生,都看到自由自在的甜头,都羡慕花果山的自由,那我天庭的旧秩序,还如何维持下去!”
“不行!绝对不行!”
雷尊抱着玉笏,坐在凌霄殿角落里,委屈地生闷气,听见玉帝的话,抬头抗辩道:
“那未来佛,欺负臣雷部五府的时候,陛下怎么不说‘不行’?”
“那东极妙严宫的天尊,骑着九灵元圣,以大欺小的时候,陛下怎么不说‘不行’!”
“臣寡不敌众,退回大赤天以后,陛下开始说‘这里不行’‘那里不行’了!”
“依臣来看!”
“是臣不行!”
“臣道行浅薄!不能拳打佛祖,脚踢天尊!都是臣的错!”
委委屈屈的往自己身上揽罪,一个须发戟张的环眼猛汉,嘴巴瘪得随时要哭出来。
听到雷尊抱怨叫屈(阴阳怪气),玉帝从自身实力出发,迅速恢复了清醒,转头去劝王母娘娘:“算了算了,消消气,消消气。”
王母娘娘气哭,坐在那里给玉帝甩脸色,好不容易才哄好。
然后,王母娘娘瞄一眼下界,看到那天蓝幕布上,竟然是四大天王在跳舞!
猴子居然整大活!
让四大天王发挥气氛组职能,在婚宴仪式上面跳舞!
广目天王玩蛇!笛子怎么吹,蛇就怎么扭!
持国天王伴奏!反弹琵琶,遮面琵琶,脚弹琵琶!
增长天王吞剑!已经吞下去一大半,只剩下剑柄了!
多闻天王舞伞!变成女身,腰上滚伞,数他最骚!
十万天兵都在“分会场”疯狂喝彩,轰然叫好!
把花果山的气氛推向高潮!
王母娘娘看见,只觉得头皮发麻,胸口气炸!
“呜呜呜呜……本宫要那猴子死,本宫要那猴子死!”刚刚被哄好的王母娘娘,又被气哭了!
玉帝实在受不了王母娘娘的自恋病态人格了,索性动真碰硬道:“你还闹上了,当初若不是你指使白鹤掳走猴子爱侣,还放话拿他爱侣炼丹,那泼猴也不至于掀桌子啊!”
王母娘娘挂着眼泪,骂得比玉帝还凶:“那本宫不是为了帮你补亏空嘛!”
“不管造成了什么结果,本宫的出发点都是爱你,本宫又没有恶意!”
“本宫难道不是为了帮你补亏空,才这样做的嘛!”
这话已经让玉帝忍无可忍了:“昆仑系落下的亏空,自然是昆仑系自己来补!怎么变成你帮朕补亏空了?”
“哦,昆仑系穷兵黩武,欠了你师傅和师叔几个亿的灵蕴,然后用天庭的帐去还,军饷从左口袋进右口袋,朕也忍了,朕还默许你在黄花观炼丹创收,结果到你嘴里,就变成‘替朕补亏空’了?”
“如今黄花观的丑事公诸天下,黑锅却给了朕,好一个‘替朕补亏空’啊!”
“这宝座让给你们坐好不好?朕搬去月宫住!”
听见玉帝较真算账,王母娘娘本来嗫嚅气短,寻思认错,只求蒙混过关。
万万没想到,竟然听见玉帝说出“搬去月宫住”的气话!
王母娘娘喜出望外,顿时敏锐抓住把柄,转移话题,颠倒是非,偷换概念,大哭大闹起来:
“好啊,你现在都不避人了!”
“本宫没法活了!”
“来人啊,玉帝杀道侣啦……”
那歪头摩挲兔耳的太阴星君,一听大事不妙,连忙偷偷从凌霄殿角门逃走,留下一群尴尬而不失礼貌的正神留在那里,不知所措。
凌霄殿一片大乱。
花果山一片大喜。
倩影翩跹的太阴星君,倒贴着两片兔耳,偷偷摸摸,独自溜出凌霄殿,躲进白云里,直接回广寒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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