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刚蒙蒙亮,李争便从睡梦中醒来。
尽管肚子很饿,但是他感觉自己精神无比,对于外界的感应也是更加敏锐,似乎是才真正融合了前身未消散的灵魂。
他庆幸黄岩今日晚起,否则自己恐怕又难逃一顿鞭挞。
曾几何时,黄少爷因起床气不顺,对前身百般折磨,从冰冷的水泼到火燎发梢,至今他的头上仍有一块疤痕,新发难生。
趁着黄岩还尚未清醒,领着羊群加速前往总管处领取凭证。
路途中,李争皱眉,这一路上一直感觉有被人窥视,不过他并未表现出明显异样,装作正常走路的样子。
他也曾试着找寻监视之人,只看到一个黑色身影。
在这黄家之中,这大概率是黄家的手段,监视他的动向。
总管虽然诧异他昨日刚死了爹,今日还能一脸淡然,早早的上工,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李争作为黄家最下贱的奴隶,没有告假的资格,就算是父亲死了,也不行。
青山坡是前身平日里放羊的地方,旁边的青山林正是今日的目的地。
就在李争前脚赶着羊群到达平时放羊的青山坡,衣衫不整的黄岩就在后脚赶到了总管门前,询问起了李争的行踪。
还在睡梦中的黄岩,迷迷糊糊中就被父亲一巴掌打醒,让他赶紧找到李争,处理李争父亲的后事。
今日是他给李争父亲办葬礼的日子,结果李争这个儿子却不在,这成何体统。
对此一无所知的李争,一边牧羊,一边寻找着可能的藏身之所。
他凭借前世阅读小说的经验推断,那位重伤的修仙者大概率是藏身于这片山林之中。
当时的两人斗法十分激烈,那人的状态肯定不会太好,而且还身受重伤。
加上他唯一的威胁已经被他自己斩除,那就不会耗费珍贵的法力去打洞,所以他一定是找了一个现成的地方躲藏。
以当时他飞行的方向,最有可能的就是眼前的这片山林了。
李争装出一番肚子痛找位置解决生理问题的模样,钻进了山林。
经过一番搜寻,李争几近放弃之际,一抹褐色的血迹映入眼帘。
这干涸的血迹,如同沙漠中的一汪泉水,滋润了他心中的希望之花。
他顺着血迹深入,穿过曲折的小径,拨开茂密的树枝,终于发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
洞口幽深,黑暗如同吞噬一切的巨口。
李争站在洞口,心中忐忑。
他害怕洞内的修仙者会突然暴起,将他这个贸然闯入者置于死地。
就在他犹豫不决之时,黄岩的咆哮声从远处传来:“李争,你这小畜生,躲到哪里去了?快给我滚出来!”
这突如其来的叫骂声让李争瞬间清醒。
他意识到,如果修仙者在洞中,也必定听到了外界的动静。
至今未有反应,要么是重伤昏迷,要么根本不将外界的干扰放在心上。
李争决定先行撤退。
他需要准备周全,再做打算。
今日直接进去还是太过冒失。
若是修仙者醒来,以他们对凡人的态度,想来没什么好结果。
自己这条小命恐怕难保,就算有两条命,也难保不会被发现再杀一次。
反正以他的估计,这重伤的修仙者一时半会也不能痊愈,肯定还得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
于是,他转身,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山洞,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沿着蜿蜒的小径,李争不久便回到了丛林的出口。
他刚欲踏出,心中一动,决定留下标记。
目光落在自己被荆棘划破的衣衫上,他灵机一动,撕下一小块布片,巧妙地绑在了一棵显眼的树枝上。
随即,他迈步走出了丛林。
一走出树丛,李争便看到黄岩双手叉腰,气喘吁吁地站在那儿。
黄岩瞥见李争衣衫褴褛,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怒吼道:
“你父亲死了,你还有心情来放羊,我们黄家是那种冷血的人吗。
你父亲好歹也是我黄家的元老级仆役,我们会不管不顾吗?”
黄岩咽了口口水,用手掌帮助胸口顺了口气:“你倒好,自己跑到外面来放羊。
再说你放羊,你跑哪儿去了?要是丢了一头羊,你拿什么赔?
要是回头发现少了一只羊,你就等着瞧吧。”
黄岩恶狠狠地盯着逐渐走近的李争。
怒火中烧,他又挥动鞭子,对着李争又是一鞭。
李争没有躲避,也躲避不及,只能硬生生承受这一鞭。
他知道,若是躲闪,只会招来更多的鞭挞。
黄岩的脸色随着言语上的发泄也渐渐缓和,李争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少爷,咱们都是黄家的仆人,死了也是死得其所,所以没必要办葬礼。
另外我也是为我们黄家着想,羊不可一日不放啊。”
“我方才是去解手了。一听到您的声音,我连腚都来不及擦,就赶过来了。”
黄岩一听,立刻捂住鼻子,一脸嫌弃地后退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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