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吃点菜压一压。
别光顾着说话呀。
一会菜都凉了。”
承钰给陈老师往碗里夹菜。
救命,谁想要听陈老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关于她的心酸史啊。
尤其还是对着外人。
最关键的是,她这个当事人根本就没觉得有什么。
陈老师就道,
“你这孩子,那你姚叔叔跟阿棕都是爸爸的朋友,也不是外人。”
得得得,他俩不是外人,我是,我是行不。
还是姚怀顺道,
“正笙兄,我太理解你的心情。
我也是很敬佩。
说实话,以承钰老师的学历背景,能回来县里教书,这需要很大的勇气,承受很大的压力。
别说你了,就说阿棕,我当时也是很纠结的。
是叫他回来老家还是支持他留在广州。
我是真的考虑了很久。
不过他还是很坚定地回来了,现在也总算没浪费他自己的学识,我也才放心一点。
我是看着他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他一个男孩子都不容易,何况承钰老师还是个女孩子,我很理解。”
承钰:…
这顿饭是有个什么统一的主题吗?
叫做老父亲们的用心良苦之类的?
陈老师道,
“阿棕可没堕了你的志。
怀顺,有这样一个接班人,你可只要等着享福了。
我家阿钰倒是想让我享清福,但是哪里能呢?
她一个女孩子,太懂事又太能藏事了。
有时候我都觉得我这个老父亲是真没用啊。”
陈老师轻声叹了口气,又看了看承钰,好像是透过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儿看到了她从呱呱坠地,到蹒跚学步,再到牙牙学语,送她上学,送她工作…
一转眼,自己手里抱着的那个小婴儿现在都在她自己闯出来的天空里飞了。
“前一阵子因为工作上的事,她受了大委屈,她都想瞒着我。
去年考回县里,也瞒着我。
从小到大,不管是读书还是生活就从来没让我们担心过。
什么都她自己处理的井井有条。
只有一次。”
陈老师的声音就从这里变得冷清,听在了姚玮棕的耳里。
“我记得。
她八岁的时候,她们班有个臭小子作弄她,给她写了个什么情书,说是什么恶作剧。那是我唯一一次看见她哭的那么厉害。
我那个自责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那么小的孩子,被那个臭小子给吓得哭成那样。
我跟她妈妈自己都不舍得让她掉一滴泪。
那段时间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我是真担心她因为这事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别看她现在是长这么大了,我这当爸可到现在也是不敢问也不知道怎么做呢。”
已经呈呆滞状的承钰:…
陈老师,您不用问也不用做什么,您想说啥就说啥吧,随缘了。
姚玮棕:…这个剧情貌似我熟啊。
他有点意外地看了一眼承钰,却看到她一脸已放弃状。
姚怀顺理解陈老师说这些是真疼女儿,但仍奇道,
“哦?这可真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小就会写情书来捉弄人了。
这才八岁,这也有点过了吧。
都是小孩子,那能懂什么。
那能不把人吓到吗?
这怕就是个从小就不学好的,大人也没好好教。
所以说家教真的是很重要。”
承钰:…
姚玮棕:…
陈老师道,
“小孩子能懂什么,他是调皮还是什么了,却让我家阿钰遭了罪。
那什么情书被人拿到讲台当着全班人的面念出来,大家都在笑。
传来传去,一个学校都知道了。
她哪里遇到过这样的。
缓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缓过来。
可是也没什么用,现在她长大了,我都没见她正经处过朋友。
要说不是小时候留下的阴影太刻骨铭心了,我是不信的。
那臭小子,有一天要落我手里,让他罚站十天半月都是轻的。”
承钰呵呵了两声。
姚玮棕…
陈老师说完这些,直直望向姚玮棕,带着点醉后的漫不经心道,
“阿棕,你说呢?”
承钰猛得回神,看着陈老师。
陈老师他他他…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姚玮棕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被压迫的感觉了。
就像陈老师自己说的那样,姚怀顺这个儿子,这市里也找不出几个跟他一样出息的。
出息就意味着手段跟心智,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而现在这个被陈老师前一句还夸赞说没有堕了他爸姚怀顺之志的人,下一句就被陈老师喝了酒那脸上带着点薄红,语气中带着点淡笑,看过来的眼睛里却暗藏锋芒,甚至有点凌厉的气势,压迫着。
姚玮棕不自觉坐正了身体。
陈老师肯定已经知道了的。
他刚刚喝了点酒,因着这突然被问的一句你说呢,而额头上隐隐有了点汗意。
陈老师就这么坐得随意,保持着还在等姚玮棕回答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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