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们听着皇帝的话让他们越听越心虚,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后背的衣衫也被冷汗浸湿。
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一般,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他们的心,使得他们原本还想强词夺理的念头,都被死死地压了回去,再也不敢肆意反驳。
“陛下,臣等知错,但还请陛下念在家族昔日之功,从轻发落啊。”
老臣们无奈之下,只能再次苦苦哀求道。那声音里已全然没了先前的底气,变得虚弱而又颤抖,只剩下一丝如风中残烛般微弱的希望,在他们心头摇曳着。
皇帝微微皱眉,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从一众老臣身上扫过,语气沉稳而严肃地说道:“诸位爱卿,朕念及你们家族往昔之功,才与你们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你们可知道,科举一旦被垄断,那后果绝非只是朝堂之上人才匮乏这么简单。”
皇帝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继续说道:“如今世家大族凭借着掌控推荐信、操纵科举的手段,牢牢占据着庙堂高位,尽享荣华富贵。可那些寒门人才呢?他们十年寒窗,满腹经纶,却屡屡在科举之路上碰壁,屡试不第啊!长此以往,他们心中的愤懑与怨恨只会越积越深,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老臣们面面相觑,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开口辩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皇帝见状,微微提高了声调,语气中带着几分警示:“远的不说,就说那前朝的黄巢之乱,为何会发生?不就是因为科举之路被堵死,寒门子弟报国无门,最终揭竿而起,对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展开了血腥的报复吗?那一场大乱,世家几近灭门,血流成河,繁华的景象瞬间化为乌有,这便是前车之鉴呐!”
老臣们听着皇帝提及这段沉重的历史,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脸色越发苍白,可仍有几位心存侥幸,试图狡辩几句。
一位老臣硬着头皮说道:“陛下,那……那只是前朝的个例,我大晋如今国泰民安,怎会发生如此祸事啊。”
皇帝冷哼一声,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个例?爱卿莫要自欺欺人了。还有那刘裕,他代晋自立之时,因司马家久居高位,却治国无方,致使天下大乱,百姓受苦。刘裕一怒之下,竟按户口本杀绝司马家,斩草除根呐!这等教训还不够深刻吗?”
皇帝站起身来,龙袍随风飘动,更显威严,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振聋发聩:“如今你们世家大族垄断科举,阻塞贤路,与那前朝又有何异?你们就不怕哪一日,也有寒门子弟如黄巢一般,愤而起义,将你们这些世家连根拔起?难道你们也想看着后世子孙都在黄河边上被人砍杀,落得个身死族灭的下场吗?”
老臣们听到此处,再也无法维持镇定,老泪纵横,纷纷伏地痛哭。有的口中喃喃自语着家族不易,有的则仍不死心地狡辩道。
“陛下,我等家族也是一心为大晋,只是……只是底下有些子弟不懂事,犯了错,绝非有意要阻塞贤路啊。”
皇帝脸色一沉,怒斥道:“不懂事?你们身为家族长辈,平日里对族中子弟是如何教导的?任由他们在科举中舞弊,操纵仕途,这岂是不懂事能解释得通的?若人人都以不懂事为借口,那国法何在?大晋的江山社稷又将何去何从?”
老臣们被皇帝问得哑口无言,只是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大殿内只听见咚咚的磕头声和他们的啜泣声。
皇帝看着眼前这群老臣,心中也是五味杂陈,良久,他缓缓坐下,语气稍稍缓和了些,但依然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朕给你们指了条明路,若是家族能痛改前非,日后积极配合科举改革,为国家选拔真正的贤才,朕或许会考虑从轻处置。否则,你们就莫要怪朕不讲情面了。”
老臣们深知皇帝心意已决,此时再多说也是无益,只能满心无奈地止住哭声,颤颤巍巍地退出皇宫。
他们心里清楚得很,这场与太子和顾浩然的较量,自己这一方已然是彻底处于下风了,再无回天之力。
而太子和顾浩然在得知皇帝的这般态度后,更是坚定了整顿科举的决心。他们就如同战场上听到了冲锋号角的勇猛战士一般,马不停蹄,加快了审讯的进度。
大理寺内,日夜灯火通明,顾浩然亲自坐镇,率领一众官员不辞辛劳,日夜奋战。他们仔细梳理着每一条线索,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反复核实每一份证词,只为将世家大族的罪行彻查清楚。
在这无数个日夜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所有的罪行都已查明,一份详尽的审讯报告被呈现在了太子和皇帝的面前。那报告厚厚的一沓,犹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承载着世家大族罄竹难书的恶行。
报告中事无巨细地详细列举了世家大族的种种舞弊行为,从暗中操纵考题泄露,到明码标价售卖推荐信,再到与各级官员相互勾结,编织成了一张错综复杂、密不透风的黑暗大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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