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晏本想守她一会儿,等林漉睡熟了就离开。
然而送醒酒汤的时候,却觉察出不对劲。
她的脸颊透出不正常的绯红,额头布满细汗,被子的边缘甚至已经被汗打湿。
谢明晏伸手一探,温度烫得吓人。
她发烧了。
估计是酒后淋雨,导致着凉发烧。
药柜里堆满了五颜六色的药盒,里面却没有药,只剩下皱巴巴的说明书。
能有的只有一把体温枪。
38℃的读数,印证了他的猜想。
谢明晏属实无奈。
刚分开一天,她怎么就能把自己照顾成这样?
他找了一条小毛巾,用水打湿,规规整整地叠成长条,搭在林漉的额头上。
而后,用外卖软件下单了一些感冒常用药。
等待外卖送来的功夫,他也没闲着,把所有废药盒都剪开扔进垃圾桶,收拾起她的药柜。
外卖很快,没一会儿就到了。
他仔细阅读说明书,确定酒后服用不会有副作用,才把药片掰出来,放在一个小盘子里。
林漉迷迷糊糊地从卧室走出来,见到餐桌边站着一个肩宽腿长的男人,差点喊出“救命”。
定睛一看,认出是谢明晏——哦,那没事了。
神经尚未松懈,仔细一想也不对啊。
现在可是凌晨一点。他怎么会在她家??
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这么问了。只是她的嗓子实在哑得太厉害,一开口火辣辣地疼,根本发不出声。
反倒是谢明晏注意到卧室门口的人影,抬眸看过去:“怎么醒了?”
林漉这次学乖了,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比画。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指了指桌上的水杯。
谢明晏适时把装满药片的盘子推过去:“正好,把药吃了。”
林漉扫了眼还没来得及扔掉的外卖袋,没有逞强,听话地吞了下去。
一整杯水灌下肚,林漉感觉好了不少。虽然头还是晕晕的,好歹嗓子能发声了。
“深更半夜……你怎么会在我家?”她重复了遍。
谢明晏倚着桌沿,大约也是累了,姿态有些散漫。灯光从他斜后方的头顶照下来,拉下一条长长的影子。
“你和客户应酬,醉得不省人事,是我把你送回来。本来要走,发现你发烧了,便留下来照顾你。”
多么明显的事,非要向他求证一遍,生怕他心怀不轨似的。
谢明晏的脸色不太好看。
林漉快速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还规规矩矩穿着傍晚见面的那身衣服,自己身上也是整整齐齐,这才相信了他的话。
身上提不起劲,她端着水杯,绕去沙发坐下。
“你找到我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吗?”她的记忆有些模糊,隐隐记得在餐厅门口发生了什么事,却又想不起到底是什么。
谢明晏在沙发另一端坐下。
中间隔着一个人的位置,林漉仍觉得太近了。以至于他坐下的时候,自己身下的垫子都跟着沉了沉。
他的长腿弯曲,塞在茶几与沙发间的空隙里,显得有些局促。
林漉明明觉得空间挺宽裕的,怎么被他一比,家具好像小了一圈似的?
“李馆长和你在一起。查了结婚证和照片,才相信我是你丈夫。”
谢明晏幽幽地说,“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倒是很好。”
林漉没有注意他话里的潜台词,想的完全是另一件事:“李馆长人真不错……”
谢明晏原本靠着沙发靠背,闻言向前弓起身子。他弯曲食指,用指节敲了敲茶几,仿佛借此表示不满。
“别人对你一点好,就是正人君子、品德高尚;我在你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就是别有用心、惺惺作态?”
“林漉,做人不可以这么双标。”
林漉被他说得有些尴尬,几度想要反驳,一个“我”字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
仔细想想,她对谢明晏的标准,似乎的确严苛不少……
“……那还不是要怪你?”林漉撇嘴。
谢明晏被气笑了:“怪我?”
“是啊,如果你不瞒着我,而是把心里怎么想的,原原本本地告诉我,我也不用猜来猜去。”
他莫名地挑了挑眉,“你看到了什么,还是听说了什么?”
林漉又想起婚礼那天,在墙角偷听见爷孙两人的谈话。
直到现在,谢明晏还没告诉她那顶金头饰的存在。
她并不想分走他半分家产,只希望成为知情人。
她当然可以现在就与谢明晏对峙,逼他承认金头饰的存在。可是那样就没意思了,她还是希望他主动告诉她这个消息。
明明是他摆出一副,接纳她为家人的姿态,让她有了期待又落空。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还是从一开始就不要期待的好。
她没回答谢明晏的问题,抿着嘴别开脸。
身上的热浪一阵接着一阵,脑袋昏沉,胃部也隐隐作痛。
继续睡是睡不着了,林漉索性捞过茶几上的笔记本,打算上网找找灵感,如何挽回茶文化博物馆的声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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