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是谁?谢明晏和她认识?
林漉满腹疑虑。
眼下身旁还有个小姑娘,并非询问的好时机。她克制着作祟的好奇心,不去关注谢明晏那边的动静。
“你家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家吧。”她尽可能将语气放柔和。
小姑娘脸上沾满了土,灰一块儿黑一块儿的。她并不畏生,指向某个方向。
“她家在承远楼。”盛思蕊适时搭话,“我送她回去就好。”
盛思蕊虽然看上去不像村里人,却对村子非常熟悉,就连小女孩也自发跑到了她的身边。
林漉刚想答应,却听谢明晏说:“我们正好要去看看承远楼的损坏情况,一起走吧。”
盛思蕊微讶:“你怎么知道承远楼需要维修?是我爸叫你过来的?”
谢明晏点了下头。
“原来如此……我就说,你不在自己的景区待着,跑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做什么。”盛思蕊了然一笑。
……
林漉跟在队伍的最末尾,看着盛思蕊和谢明晏你来我往地聊着天,莫名有种自己成了局外人的感觉。
望溪村景区里的土楼,不论大小,都是圆形。而承远楼则不同,墙壁四四方方,就连一楼空地中央的水井都是正方形。
还没进门,便可听见土楼之中传来咿咿呀呀的闽南小调。
进门以后,唱腔越发响亮。
一楼正对大门的厅堂,被改造成了“一”字舞台,一对中年夫妇牵动长线,下面挂着的木偶随之动作,灵活自如。
小女孩撒开脚丫,朝那对夫妇跑去。男人将小女孩揽进怀里,曲调随之中断。
谢明晏在原地站住,多看了舞台两眼。
“承远楼是陈家祖宅,而陈家世代传承提线木偶的制作与表演技艺。”盛思蕊解释。
原来是提线木偶。
林漉恍然想起来,自己在新春庙会上见过提线木偶表演,所以才会觉得熟悉。
“裂缝在那边的楼梯间,你们先去看看吧,我给你们泡杯茶。”盛思蕊指了个方向,而后便往厨房去了。
她和谢明晏交谈的时候,无论神情还是动作,都过分自然和熟悉。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漉暗自念叨,谢明晏却好像听见了她心中所想:“她是我大学同学。”
她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更进一步解释,忍不住追问:“就只是大学同学?”
谢明晏点点头。
墙壁上的裂缝极长,自一楼延伸到三楼,最宽的地方足能塞进两只手指。
稍微一碰裂缝周围的墙体,便会落下一片干燥的土屑。
谢明晏皱起眉。
他太过专注,没看见林漉在身后撇了撇嘴。
她可不信,事情像谢明晏说得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普通的大学同学,他会在毕业这么多年以后,还记得她的名字,并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就叫出来?
反正她做不到。
心里一阵烦躁,好像滚开了一个毛线团。
她甚至开始想,如果自己不和谢明晏一起来就好了。
那样的话,她就不会遇到盛思蕊,也不会有这么多理不清的思绪。
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谢明晏查看过裂缝的情况,又用手机拍下几张照片。
做完这一切后,两人被盛思蕊请去喝茶。
盛思蕊谈笑两句,话题都围绕着大学时期的事。不管她说什么,谢明晏都平和地回应两句。
茶座不远处立着一个画架,上面贴着一张手绘的村庄平面图。平面图右下角,工整地签着盛思蕊的名字。
林漉无心听他们聊天,便盯着那张平面图。怎么看,怎么觉得图上的房屋排布,和刚才进村子时看到的不太一样。
现有房屋大多都是黄墙灰瓦,但在图上,却变成了白墙。村里明明只有一条河,图上却以蓝色绘制出了纵横交错的水网。
似是注意到林漉半天没有说话,盛思蕊主动把话题引到她身上:“对了,这位是你们景区管理处新来的同事吗?”
同事?
林漉莫名有些好笑。
刚想出言反问,左手却被谢明晏牵住。
他的掌心温热,攥住了她泛凉的指尖。
“不是同事。”谢明晏的另一只手搭在桌面上,手背微微弓起,正好露出戒指。
“她是我太太。”
盛思蕊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你结婚了?”
“是啊,我们结婚了。”林漉淡声说,“看盛小姐的反应,好像很介意?”
盛思蕊缓过神,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惊讶而已。毕竟在大学那会儿,谢神是全校公认的,最不可能结婚的人。”
林漉一听“大学”,心里就堵得慌。那是一段她不清楚、也未参与的时光,而他在那段时光里,和别人留下了故事。
她不动声色地转移开话题:“有时候,自认为的‘真理’并不一定就是现实。看盛小姐的画……你应该最懂这个道理。”
“你说那张平面图?”盛思蕊望过去,眼底流露出骄傲:“那很快就会变成现实了。天和地产公司决定投资开发关宁村,打造新晋文旅乡村,而我,正是项目的总设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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