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捡起脚边的东西。
令人意外的,是一个破旧的木偶娃娃。
娃娃身上的衣服烂的只剩条缕,灰扑扑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关节处连接提线的孔洞发了霉,乱蓬蓬的头发,配上满是脏污的脸,有种瘆人的恐怖感。
不管林漉把它拿到什么位置,木偶都好像在一直盯着她。
林漉心口一颤。
她抬起手机,向前方照去。
这个房间,远比她想的更深、更大。
手机发出的光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地方,再远,就只剩下沉寂的黑暗。
无数的木偶挂着提线,坠在半空中,呈现出各种诡异的姿势。
唯一相同的是那一双双眼睛,都在有意无意地打量着林漉。
周围整齐罗列着许多排置物架,架子上杂乱无章地堆放着各种杂物。
灰尘铺了厚厚的一大层,有地方还结了蛛网,好像某种庞大的生物死亡、霉变了一样。
无声的恐惧犹如利爪,攫住了她的心。尘土呛得林漉眼睛发疼,连连咳嗽。
她用袖子捂住口鼻,才勉强好一点。
“有人在吗?”她喊了一句,在静默的黑暗里撞出浅浅的回声。
她现在至少能肯定,盛思蕊有一件事没有骗她。
这里的确荒废已久。
太像恐怖片里的场景了。
前门已经被锁上,在没有外人帮助的情况下,想要出去,就只能寻找别的出口。
她克制着内心的不安,举着手机向更深处走去。
咔嗒,咔嗒。
某种更轻微的、类似关节转动的声音,伴着她的脚步声响起。可当她停下来仔细听,那声音又消失了。
林漉心里一阵发毛。
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她退开一步,手电筒向下照去。
是一个木偶头。
没有雕画五官,本该是眼睛的地方被蛀出两个坑坑洼洼的洞。似乎受到惊扰,洞里许多只黑米粒似的小虫鱼贯而出,不知道爬去了什么地方。
林漉咬紧牙,后背一阵发痒。
该死。
这地方到底有没有后门?
她正想着,不远处的架子后方忽然传来一阵碰撞声。
什么东西被撞掉了。
这里除了她,还有其他人?
林漉的心都提到嗓子眼。
又或者,发出这声音的不是人,而是其他某种生物?
……好像这也没比“人”强到哪儿去。
她空咽一口,正打算去查看情况,手腕忽然被一股力量攥住。
“啊!”她大叫一声,瞬间甩开手上的东西。
灯光一打,照出的竟是陈姝的脸。
小女孩跌坐在地上,满脸窘迫,手足无措:“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熟人的存在令林漉稍微安心,她惊讶地挑了挑眉,把对方从地上拉起来:“陈姝?你怎么在这里?”
陈姝拍了拍身上的土,“今天学校有社团汇演,但是演出道具被人弄坏了。剧团之前外出表演,备用道具还没送回来。我到这里,看看有什么能凑活用一下的。”
林漉想起从一进门就充满房间的提线木偶元素,“这里是剧团的仓库吗?”
陈姝点点头:“剧团的老仓库,平时没什么人来了,只有我被同学欺负的时候,偶尔进来躲一会儿。”
陈姝说完,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么说来,她能在这里遇见陈姝,属实是运气好。
林漉拉着陈姝的手,“陈姝,我是被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关进来的。前门打不开了,你还知道有其他路可以出去吗?”
“姐姐那么温柔,为什么有人不喜欢姐姐啊?”陈姝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这间侧楼和山坡上的地窖是连通的,姐姐和我走吧。”
说完,她自觉走到林漉面前带路。
有人同行,周围的氛围不再那么诡异。整齐的土墙墙面渐渐变成粗糙的山石,头顶的空间也压低了不少。
没过多久,面前就出现了一道光亮。
新鲜的空气拂面而来,林漉站在地窖门口,享受着阳光重新照在身上。
还是自由的感觉更好啊。
她忽然想到什么,拿出手机。
信号重新恢复满格,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给柯孟洋发了一条消息。
【林漉:柯警官,在别人不同意的情况下,把人锁在一座废弃的老房子里,算是非法拘禁吗?】
【柯孟洋:这个罪名判定标准比较严格,要看时间长短和情节是否严重。】
【林漉:大概一个小时,被关的人没有受伤的呢?】
【柯孟洋:你遇到危险了吗?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林漉看着柯孟洋的回复,大概明白了。
时间比较短,她又没在实质上受到什么伤害,甚至连空间都不是完全密闭的……
这种情况下想判盛思蕊有罪,恐怕是难。
但要不是她遇到了陈姝,也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脱困。
这件事,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林漉:我没事,只是随口一问,麻烦柯警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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