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蕊是睡着睡着觉被人掳走的。
背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铁链子落锁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空间里撞出阴冷的回音。
她好不容易挣脱了捆手的绳子,一把薅下套头的黑布袋。
然而,面前的景象并未因此变得明亮。
反而是更加阴森的黑。
“喂?有人吗?”她哆哆嗦嗦地喊道。
除了角落里偶尔传来的渗水声,没有任何回应。
盛思蕊打了个寒颤。
把她绑来的人没收了她的手机,她身上没有一点光源,只能靠着触觉和听觉,摸索着向前走。
不知过了多久,墙壁的触感由坑洼不平的石头,变成了更加细腻的夯土。
多年在土楼居住的经验告诉她,她是进到楼里来了。
脚下踩到了某种圆球状的物体,她一滑,摔了个狗啃泥。
小臂和腿上似乎有虫子在爬,痒痒的,令盛思蕊汗毛倒立。她几乎把嘴唇咬破了,才克制着自己没有尖叫出声。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丢到了哪里,万一叫喊招惹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东西,就更麻烦了!
盛思蕊挣扎着爬起来,指尖触到了某种油腻粘软的东西。
是一根蜡烛。
旁边还有一盒落满灰尘的火柴。
盛思蕊哆嗦着捡起蜡烛,试图擦亮火柴。一根又一根,无不以失败告终。
越来越快的动作中,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终于,在她拿起最后一根蜡烛的时候,微弱的火焰亮了起来。
她赶紧点亮蜡烛,向周围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无数废弃的木偶歪着脖子,吊在空中,眼神空洞地看着她。
那模糊溃烂的嘴角边,似乎还有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
盛思蕊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现在她知道这里是哪里了。
正是陈家土楼后面的旧仓库!
白天把林漉关进来的时候有多嚣张,她现在就有多无助。
她疯了一样的爬起来,甩掉爬满小腿的虫子,跌跌撞撞地往仓库门口走。
刚走两步,便不小心撞到了置物架。架子发出一声低沉的“嘎吱”声,接着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列列地倒了下去。
杂物哗啦啦洒了一地,挡住了盛思蕊的去路。纷飞的尘土呛得她不停咳嗽,眼睛又疼又痒,停不住地冒眼泪。
原本洁白的丝质睡衣,已经蹭出了一片片污迹。勾破的丝线向外翘着,漏出一个个小洞。
她拖着满身狼狈,硬生生地从杂物堆里开辟出一条路。
大门就在面前不远处。
再走两步就到了。
她咬紧牙关,拎起裤脚。
刚要迈步,原本吊在空中的木偶忽然掉了下来,砸在她的头上。
盛思蕊终于受不了了,崩溃大喊:“林漉!臭婊子,是不是你做的手脚?你有胆量做没胆量站出来,卑鄙!无耻!下流!”
她看了那个破败的木偶一眼,狠狠将其摔在地上:“你和我伯父伯母狼狈为奸,把我关在这种地方折磨我——你不得好死!”
门缝里透进的光线暗淡一瞬,林漉站在一米开外,眼神淡漠。
“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果我不得好死,你的下场岂不是要比我更惨?”
盛思蕊听见她的声音,也顾不上那么多,径直朝大门扑过来,“砰”地一声撞在门板上。
她想依靠蛮力把门板撞开,可是白天她亲手给门板做了加固,想要出来,哪儿有那么容易。
“林漉!”盛思蕊咬牙咬牙切齿,“是不是你在我伯父伯母面前挑拨离间?你明明知道他们想把我嫁给隔壁村霸,不但不阻止,还助纣为虐!”
林漉“啧”了声,“骂够了没有?盛思蕊,你但凡有点脑子都该知道,我不仅没害你,反而在帮你。”
“呸!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你颠倒黑白,你……”盛思蕊骂着骂着,忽然注意到站在旁边的谢明晏。
男人微微扬着下巴,露出锋利的下颌线。看向她的那双眼里,没有丝毫情绪。
盛思蕊的瞳孔轻轻颤动。
她再次撞向木板,试图吸引他的注意:“谢明晏!求你帮帮忙,我被她关起来了!”
谢明晏微微眯起眼睛,一句话,就令盛思蕊如坠冰窟:“颠倒黑白的,难道不是你吗?你敢说不是你先动了歪心思,把林漉关在这里?”
他走近两步,双手背在身后,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他和林漉刚才就站在这里,一直听着仓库里面的动静。
盛思蕊这个始作俑者都受不了,近乎被吓到崩溃——那么他的妻子,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骗进去,又该有多害怕、多无助?
一想到这,他的心脏就好像被挖了一角,生生作痛。
盛思蕊难以置信地踉跄两步,“不,怎么会连你都不理解我?你明知道那份设计图对我而言有多重要!而她靠着一份报告,就毁掉了我的梦想!”
林漉皱起眉:“你的梦想是梦想,别人的工作就不是工作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份报告是经过客观分析后得出的,和你是谁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