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解决医疗费的问题,林漉问了一圈周围的人,结果是不出意外的无人肯借。
沈乐之得知消息后,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就这么巧,所有事都赶到了一起?我这边的流动资金还没回来,不然我去银行贷款,先把钱还给你吧!”
林漉拉住了她,“就算要贷款也是我去,毕竟是我母亲生病。我不希望影响你的生活,为这件事烦心的人越少越好。”
“那谢明晏那边,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告诉他?”沈乐之问。
林漉沉默一会儿,“等我交完医药费,母亲进手术室之前,我会带他过去探望。”
沈乐之叹了口气,“漉漉,你就是太要强了,什么事都想一个人扛。可是伴侣的意义,不就是在对方需要的时候,给对方撑腰吗?”
“这不一样,我妈的事牵扯到史士杰,他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万一他记恨上谢明晏,想方设法给他下绊子……”
林漉说到一半,忽然停住。
她的嘴唇颤了颤,“如果不是我,他本不该有那些麻烦,一心一意做他热衷的事业就好。”
沈乐之用力抱了林漉一把,“傻子,别这么想!”
提到贷款,林漉还真去银行问过了。
银行的工作人员回复说:“以您的资质,一次性最多能贷30万元。贷款的钱可以用于您母亲的医疗费,但是这笔贷款属于夫妻共同债务,需要您先生也来签字。”
“需要我先生也过来?”林漉重复一遍。
“是的,如果您还不上,我们是会向您先生追偿的。”
她咬着唇,“谢谢,我回去和我先生商量一下吧。”
“没问题。”
-
林漉开车回到土楼,一路上心不在焉,频频被后车喇叭催促。
到家的时候,谢明晏没在。
她回到两人的房间,脱下外套。
谢明晏把她房间里的部分家当搬了过来,其他都收拾好了,唯独留了一只木匣在桌上。
林漉视线一顿,向那只木匣走去。
她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两人结婚时,谢明晏送给她的、祖传的金头饰。
他曾说过,她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随意处置这只头饰。
她掀开盖子,小心地把头饰拿出来,仔细端详着每一个细小的花纹处,留下的工匠雕琢的痕迹。
纯金的手工饰品,要是能遇上懂行的收藏家,或许能卖上一笔钱?
她想得投入,没注意到门外的脚步声。
谢明晏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她惊得浑身一抖。
“今天下班这么早?”他的眼神温润如水,走过来帮林漉整理翻起的衣领。
注意到她手里的东西,他柔声解释:“你的衣服、鞋袜,我都替你收进了衣柜。这件东西比较贵重,由你亲自收更合适。”
林漉猛地清醒,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在想什么。
那可是他家祖传的东西啊,因为信任托付到她手里。
她居然动了心思,想把它卖了?
林漉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恐怕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
“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白?”谢明晏拉过她的手,轻轻搓了搓,“就连手都这么凉。”
“没关系,就是有点工作累了。”她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淡定,“你刚刚去哪儿了?我回来的时候没看到你。”
“我正想和你说这件事。”谢明晏示意她去外面看看。
从走廊往下看,林漉发现一群面容陌生的外国人,正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什么。
为首的是一个和蔼的中年女性,一边说着,一边指向土楼顶部的结构,脸上神采飞扬。
望溪村景区开了那么久,林漉也见过不少形形色色的游客。
但这么多外国人组团前来,还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
“他们是国际教科文组织的成员,最近在走访各个国家,了解非遗建筑技艺。为首的女士是文化领域的副总干事,克莱尔。”谢明晏解释道。
“国际教科文组织?我一直以为,像这种传统建筑营造技艺很难走出国门。毕竟建筑盖完以后,是不能移动的。”林漉看向他们的目光里,带了点不明觉厉。
谢明晏颔首:“的确。这次的机会来之不易,井会长接到消息,甚至决定亲自赶来接待,这会儿正在路上。”
林漉“啊”了一声,“那咱们的客房还够数吧?”
他浅浅一笑,“当然。”
头顶的房梁上,橘红色的灯笼轻轻摇晃,温暖的光晕将谢明晏笼罩其中。
他负手而立,眉眼间意气风发。
“我会和井会长一起,为他们担任向导,并进行讲解。如果得到他们的支持,我们可以通过国际教科文组织的平台,邀请更多对中国非遗文化感兴趣的国际友人,前来领略传统土楼的魅力。”
“来都来了,他们也不可能只看土楼,肯定也会看看别的非遗项目。”林漉分析道。
谢明晏赞同颔首,“我自幼跟随夏爷爷学习手艺,等的就是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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