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龙抬头。
安陵容于太庙前行册封礼,皇上则是出宫,往甘露寺去了。
半日繁琐的册封礼后,安陵容换上礼服,确认一切无误后,便与祺嫔几人,就一道去了景仁宫中。
皇后端坐上首,面上挂着和善的微笑,待得嫔妃们行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以后,才挥挥手道:“都起来吧。”
“你们辛苦大半日,还要这样来向本宫行礼,真真是本宫生受了。”
生受?
真要觉得不好意思,还那么好整以暇坐在上头,摆足了皇后的姿态么?
“皇后娘娘哪里的话!”
祺嫔却是格外殷勤热络,又服了服身,恭敬道:“身为妃嫔,孝顺、伺候皇后娘娘您那是应该的,是臣妾们的本分。”
“总不像有些人,表面上装得尊敬,一个月里却没几回来皇后娘娘宫里请安的!”
说到这儿,祺嫔扫一眼安陵容,眼皮翻了翻。
这话,不就是明摆着在说安陵容么?
深深瞧着祺嫔,安陵容的视线落在祺嫔胸前戴着的那一串红麝香珠串子上,莞尔一笑,道:“祺嫔确实是十分敬重皇后娘娘呢。”
“这珠串,仿佛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吧?每日都戴在身上。这珠串,还有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愧是皇后娘娘赏赐的,果真是好东西。”
祺嫔自然不知这红麝香珠的厉害,还得意洋洋道:“这是自然。皇后娘娘亲自赏赐,我自然是要戴着的。”
讥诮地笑着,安陵容也懒得再理会愚蠢的祺嫔了,回头去看皇后时,皇后并未因为安陵容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而有丝毫的变化。
仍是那一副端庄雍容的模样。
“都坐下吧。”
皇后示意她们坐下,柔声道:“都是后宫姐妹。柔妃膝下有一子一女,平日照顾孩子们辛苦,皇上又喜欢你陪着。”
“身为后妃,最重要的就是能够将皇上伺候好。皇上开心了,来不来本宫这儿又有什么要紧呢。”
“倒是祺嫔、贞嫔、欣嫔你们几个,伺候皇上也有日子了,还得加把劲儿,争取也如柔妃一样,为皇家诞育子嗣呢。”
一提到子嗣,三位嫔妃都是面色一凛,纷纷应道:“是。”
“对了。”
皇后说着,又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安陵容,问道:“本宫听说,皇上今日不在宫中吗?”
“是。”
安陵容颔首,心知皇后是晓得,二月二龙抬头是大日子,按照祖制皇上都是要在宫里进行祭祀的,基本上也都是去太庙。
今日,皇上却没去,仿佛是出宫了。
宫外。
离得最近的能祭祀的地方,可有着一个甘露寺呢,想到甘露寺里住着的那一位,皇后难免不能安心。
尤其是皇后还打听到,皇上昨日去了承乾宫,彼时沈眉庄也在,这对皇后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皇上去哪儿了?可曾与柔妃你提过么?”
皇后悠悠地问着。
安陵容莞尔一笑,缓缓回答道:“皇上圣意,臣妾怎么知道呢?臣妾不过一侍妾,皇上开心也就是了,自然是不会左右皇上的意思的。”
她说得滴水不漏。
皇后眼眸深深,看着安陵容,半晌察觉不出什么端倪来,也不好再问了。
眼看着今日册封礼后,似乎众人都再没什么话说,干巴巴地坐了一会儿,皇后也预备着要开口,叫她们可以先离开了。
就在这时。
贞嫔忽然站了起来,对着皇后服了服身,看一眼安陵容,阴阳道:“柔妃果真是这样将皇上放在心上的么?”
“那我想问,那位叫做小鱼的侍卫,和柔妃你又是什么关系呢?”
小鱼?
贞嫔骤然提及小鱼的时候,安陵容还怔了怔。
贞嫔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呀?
她和小鱼?
一年到头不过见个两三面罢了,能有什么?
“本宫还未入宫时,他曾帮过本宫。本宫投桃报李,将他引荐进了宫中做侍卫,起初他是在圆明园里的。”
“后来,他因着差事做得好,调任了宫中,起初是看守宫门的,现在似乎是在巡街吧?本宫也不是很清楚。”
“怎么?贞嫔你对一个宫中侍卫,这样感兴趣么?还跑来巴巴地问本宫这些事情。”
贞嫔冷哼一声,显然并不在意安陵容的嘲讽,继续阴阳怪气道:“柔妃娘娘当真是知恩图报呢。”
“我可是听人说过了,娘娘与那侍卫私相授受,那侍卫私底下送了娘娘不少东西呢。什么话本子之类的,都是从民间专程买来的。”
“难怪宫里有人说柔妃娘娘喜欢看话本子,原来是‘相好之人’送的。”
这话,就有些露骨了。
暗示安陵容和小鱼不清不楚的。
“……”
安陵容闻言失笑,看向贞嫔,反问道:“既然是民间话本子,本宫又不能出宫,不找个能出宫的人买,还能如何呢?”
“你!”
贞嫔一时气结,跺了跺脚,骂道:“真真是巧言令色!分明是你和他有收尾,还能说得这样天花乱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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