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管没有泥浆……这算是缩小思考范围了。梨欣暗暗松了一口气,康伯很可能昨晚便挂了上去;但因此她又提紧了心,因为他昨晚就挂了上去。
按苏三爷的说法,他能潇洒地自给自足过日子,一天到晚乐呵呵的无牵无挂,没理由自杀,那么必定是死后才上去的。
梨欣也认同这一点,毕竟他的热情自己也感受过。于是她将旁边一张倒着的小凳子摆正,站上去屏住气再观察了一会儿。
他的头部没有什么伤口,着装也平整得不像经历过战斗;因为不能随便扒衣服,梨欣便只是简单地掀起了一点衣角,这下才发现他的腰带上什么都没有。
她有点怀疑了,按理说上面总得挂点什么、比如钥匙串之类的啊;像敬缘那套祭祀服的红裙带便总是满满当当地挂着铜镜、纸花和鬼面,甚至还能再挂一把桃木剑或者短弯刀,结实得很。
钥匙……难道被凶手拿走了,还是说他没带?
梨欣在院子里搜了一圈都没看到类似的东西,泄气之余甚至想去鸡舍里看看,但鸡圈的门上了锁,翻过鸡圈的竹条篱笆又会弄脏甚至划破衣服。
同时康宅的后门后窗也全被锁着,她没法进屋,把纸窗戳几个洞去看又肯定会被警察骂,便只能打住。
康宅后院的线索大概就这些了;康医生很可能在昨晚回家前就已遇害并被吊上了树,康宅的钥匙则不知所踪。他没来得及换衣服,钥匙也必然没放回去、之后被凶手拿走或丢掉了。
最有可能发现突破的线索就这么断了,有点不甘心的梨欣打算再去看看其它遗体,比如梨福远和妈。自己在当时虽然在场,但一直没有机会细看,反正村里应该没有外人了,现在去再调查一下也行。
这次梨欣决定直接大无畏地上大路、径直走向南边的稻田。但刚出后院,她就感到了一阵微弱的头晕。
刚开始还好,她以为自己只是闻了些恶心的尸臭没缓过来,但这阵头晕愈发强烈,在中途逼得她停下了脚步。
可恶,这是怎么回事……?梨欣把步枪当作拐杖拄着喘了两口气,又有些踉跄地就近去了那棵老榕树底下歇息。
停下运动后,头上的晕眩渐渐消退,而脑内的疑惑也开始冒出头来;自己明明吃过饭,难道是太累了?还是近距离接触尸体的后劲现在才显露?
梨欣皱起眉毛注视远方汹涌澎湃的冥河,依然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对了,别是那地方怨气太重,有鬼缠身了吧?该把敬缘也带上的。
她自嘲地笑笑,这样解释真是够方便,难怪敬缘能和妹妹玩得这么无忧无虑。
完全缓过来后,梨欣绕到了树下的土地像前拜了两拜,若真有鬼,请你保佑我撑过这场连日的雨吧——
还有旁边的三爷,你也顺便保佑一下,谢啦。香先欠着,以后活着出去了再让缘妹烧给你们。
接下来的路程什么事都没有,直到看见那两具遗体了,梨欣才重新感到了生理不适,不过只是一点恶心和反胃。当然,心理不适另谈,但那种不是滋味的感觉也能熬过去。
至少自己肯定不会再哭了。梨欣朝向外面缓缓做了个深呼吸,开始观察这两具遗体。
梨福远还是面朝下趴在地上,众人只是简单地把他抬到了这里、没有给他翻面,梨欣这会儿也没兴趣翻过来看看他泡成了什么样。
他上半身稍微有点肿胀,或青或白或紫的许多色斑交错着显现在双臂上,让梨欣一下子没了触碰或搜身的想法。
看他像鹰爪一样的双手满是泥巴和碎稻茎,大概他真的是溺死在田里的吧,这点没什么好疑问的。
那他是怎么溺死的,自己摔下去还是被人推的?婉茵说他昨晚回家后想出去抽烟,然后直到她睡着都一直没回来,说不定那会儿就出事了。
梨欣又看了看他的双腿,脏兮兮的裤管上看不出什么,整齐穿着的鞋也没有异……
等等,为什么他脚后跟上面的地方有点肿?梨欣一愣,赶紧在上面聚焦视线;那里是跟腱所在的位置,也就是俗话讲的“大筋”,梨福远的跟腱比常人明显肿了一点。
不仅如此,肿着的地方还有很明显的瘀血紫;因为被发现时遗体的脚在高位,所以梨欣很快就联想到他死前受过伤。
那是他杀?梨欣忽然有些紧张,事件果然在昨晚就已拉开帷幕。为了找到更多线索,她又仔细地看了遍那里,因此发现那些瘀斑似乎有分布规律。
它们有种隐约的集中趋势,像是一条细横线,两只脚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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