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这次轮到了上位梨欣发问。
“你看,咱们在这次度假里让茵婶意识到了儿子正在长大成人,还让龙哥找到了生活的希望,改变了许多事情啊。”上位梨雨解释。
“但婉茵那家伙以后未必就会放过阿龙,而且你和阿缘给他的希望……难道不是假的吗?”上位梨欣指出。
“至少他得到的希望是真的。”上位梨雨坚持。
“不错,这就够了噢。”
伴随着这突如其来的插话,巫女敬缘划出一条似乎连着西厢房的裂隙跳到了二人面前,那通道里还隐隐辐射着一股火热。
不过她的表情很平静,正如她的语气:“在前两个天地,梨定龙跟我甚至阿风阿洒都没有太多互动,也只一起玩过两三次。结束度假回去时,依然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这么说,这次龙哥真有改变呢。”上位梨雨回忆起了在石桥边目送他远去的场景。
巫女敬缘点点头,继续说:“哎,婉茵也是。以前她喜欢时刻盯着梨定龙、不想儿子脱离自己的控制,度假结束后也没有太大改变,但这次她肯放手了。”
“这就算成功压制了贪念?感觉没多大变化。”上位梨欣还是在质疑。
巫女敬缘便又举了个例:“在二号天地,你和爸爸的和解也只是在一顿夜宵间发——”
“不是我。”上位梨欣忽然义正言辞地打断了。
“好……吧,但我的意思你也知道。”巫女敬缘乖乖打住了,“退一万步说,至少梨定龙以后看病吃药的钱省了下来。”
“钱!这个重要。”上位梨雨马上就懂了。
“唔……仅凭于此,婉茵那边真的肯放过儿子?”上位梨欣也许是很谨慎吧。
“你之前听到了吧?婉茵之所以想让儿子出人头地,不仅是为了让他更好地立业,还想他更好地成家。”巫女敬缘提醒。
被这么一说,上位梨欣恍然大悟:“噢——所以你传给我们在梦境里显现那种片段的能力,就是想让我们告诉她——”
“梨定龙这样开心地过下去,也有本事成家立业!”上位梨雨抢答。
“正确。”巫女敬缘莞尔一笑,“虽然立业还不能保证,但在婉茵看来,儿子能成家其实也已经能满足大部分愿望了,比如抱个孙子什么的。”
“茵婶原来那样的人么……”上位梨欣有些不敢相信。
“做妈的都会这样想。”巫女敬缘突然又面无表情了。
“缘姐这回是以身入局啊。”上位梨雨一语道破。
“以身入局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能全身而退。”巫女敬缘缓缓回答,“至少这两年里,我和我都不会玩脱。”
“我突然有点替梨定龙可惜了。”上位梨欣慨叹一声。
巫女敬缘忽然冷笑着批判了一句:“这没什么啊,本来就该这样。如果我自己对一个只住几天的外人不管不顾地一见钟情,那也太没出息。”
上位梨雨张张口,却是欲言又止地咽下了话。
而上位梨欣不知道是默契还是怎地,替她把话说了出来:“确实,再怎么说,阿风和阿洒早就已经上场——”
“欣姐,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噢?”巫女敬缘收敛笑容打断她,又拿出了一朵纸花晃了晃,“屡教不改,看来我真的有必要认真回应一下。”
说罢,她将其朝上位梨欣扔去,纸花在错愕的她尚未反应过来时便燃烧殆尽,火灰化作了一道道乌黑凝光的铁链、刹那间便将她捆了个严严实实。
“这——这是?!阿缘!”上位梨欣大惊失色地挣扎了两下,但身上的铁链像长在肉里一样又紧又痛,挣不脱反而还失去平衡摔在了地上。
“什么情情爱爱,无聊死了。”巫女敬缘带着副铁一般冷的面走到她面前,像看猎物一样俯视着她,“即使是玩笑,我也已经听腻了噢。”
上位梨雨连忙跑到她身边拉架:“缘姐!你冷静点,欣姐没有恶意的!”
而上位梨欣如今真的跟案板鱼肉无异了。
“而且再怎么说,我也只有十四岁啊。再怎么谈婚论嫁,我和我家里人都很不好办的。”巫女敬缘倒没有任何怜悯的意味,“风哥洒哥我都写过那样的诗,还不止一首,你明白吗?”
“缘姐,放了她吧……”上位梨雨抱住巫女的手臂,一遍遍摇着哀求不已。
看着妹妹那副模样,上位梨欣只能咬紧牙保证:“明……明白了。不说,以后都不拿这个说你,你没必要这么激动……!”
“最好是这样噢。”巫女敬缘淡淡一笑,又拿出一朵纸花,用它的燃烧给上位梨欣解了铁链,“我比起想那些东西,不如陪陪我亲爱的雨妹,对吧?”
说罢,她温柔地抚了抚上位梨雨的脸;后者倒是动都不敢动,巫女敬缘这会儿就算想扑倒她啃一口恐怕都能如愿得逞。
上位梨欣喘了两口气,踉跄着爬起身看着巫女敬缘,自己算是彻底弄明白了她的红线。
但是她这反应……即使已经被用这事儿开过几遍刀,这样子也实在不像是一位少女因为对此感到羞耻而试图遮掩。
就算被谈到难为情的事,人们一般也不会用铁链将对方绑起来威胁,又不是深恶痛绝。
不管怎么说,上位梨欣打定了日后再也不说这个话题的主意,直到她自己坦言看上了谁或者愿意解释背后可能的原因——虽然听着是遥遥无期。
之后,巫女敬缘托现世的自己给上位两姐妹送了一壶大枣枸杞茶,颇像打一巴掌给个甜头的事后安慰。当然,两姐妹必须要悻悻地喝光它。
毕竟自己能做个能四处晃荡的魂魄,还得靠巫女敬缘的法力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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