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姐……?你回来了?”
躺在床上神志昏沉的梨雨看见缓缓跨进西厢房的黑白人影,眼睛一亮赶紧要挣扎着坐起来;无奈身子像被抽空了力气,她只能在被窝里徒劳地扑腾两下。
“不用起来迎接我,我这就过来你这边。”敬缘微微一笑开始走近她。
等她靠近,梨雨才恍然发现她拿着一柄带血的祭祀弯刀,不禁愕然问:“缘……缘姐,这把刀是……”
“我刚才用它战胜了恶鬼噢。”敬缘自豪地夸赞。
梨雨又将浑身淋湿、神情困倦的她打量了一遍,满脸惊讶地问:“那你这副样子……是刚才去战斗了?”
“是啊。”敬缘把弯刀放在书桌上,又把桌前的椅子拖到床边坐下了。
不过比起惊喜和崇拜,梨雨更多的是担心:“那你还好吗?你身上有伤,血也流得很多,还要去……”
敬缘缓缓回答:“我没事噢。比起我的问题,你的病情更值得担忧。”
“我大概只是发烧吧……撑几天没什么的。”梨雨安慰。
“如果我说……雨妹不是发烧呢?”
敬缘挤出一个微笑,解释道:“这村子自鬼门大开后阴气盛重,雨妹这是中邪了。凭我现在的状态……没法帮你彻底把邪祟赶出身体。”
“所以……我最后也会死?”梨雨呆呆地问。
“对不起……但说不准会这样。”敬缘慨叹一声实情相告,“即使我能让你不会直接被鬼怪勾走,这邪气也会耗损你的元气,直到……气绝。”
接着她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继续说:“现在是午时刚过一半,最多再过六个时辰,我们就能见分晓。”
梨雨突然关注到了别的方面:“等等,这么说……难道缘姐也会死?”
“我休息一会儿也好,今天太累人了。”敬缘云淡风轻地回答。
“那么我们死后还能相见吗?”梨雨又问。
敬缘眨眨眼,连忙笑了笑:“说实话,我以为你会劝我好好活下去呢。”
梨雨的角度有些出乎意料:“如果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死,那不如考虑一下死后的事情。”
“别急,其实你不一定会死。”敬缘反而先着了急,“我还有办法给你续续命噢,也许你能挺到救援到来。”
“我被救出去后……就能被治好这邪祟的病吗?那可是连缘姐都几乎束手无策的病……”梨雨倒不是很乐观。
“谁知道?你得试一试。”敬缘说罢,站起身走向灶台,“我再给你煮些东西吃了垫肚子,然后给你喂点药,你一直安心地休息就行。”
“那你呢……?”听她那么说,梨雨反而更不安了。
“我会在你旁边陪着你噢。”敬缘回眸莞尔一笑。
“你要不也上来歇歇吧,这是你的床。”梨雨提议。
“我身上湿着呢,而且没衣服换了。”敬缘象征性地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和衣服,“不过别担心,我现在哪儿都不会去。”
“嘿嘿,这还行。”梨雨又满足了,“缘姐真好,哪里像远叔他们说的那么不堪……”
“他们说我坏话了?虽然想必也会,但他们说什么了?”敬缘忽然来了兴致。
“我不想复述……总之就是说你吝啬不肯借钱,想你快点死、好让他们像信上说那样拿到钱什么的……”梨雨嘟囔,“真是不堪入耳。”
“那你是怎么想的?”敬缘又问。
“缘姐肯定是好人。”梨雨毫不迟疑地回答。
“你就没怀疑过我也可能是杀人凶手?”敬缘继续问,“按那些不信鬼神的人的说法,村里只剩几个人了,凶手就在我们当中噢。”
“就算缘姐是杀了人的凶手,那肯定也是那些人该杀。”梨雨仍是毫不迟疑地回答。
“你……怎么会这么想?”敬缘很是惊奇。
梨雨的逻辑十分简单:“因为缘姐是好人,好人不会随随便便杀无辜的人。”
站在门外偷听的巫女敬缘咬咬下唇,难得犹豫起了要不要把这段话复述给上位两姐妹听。
“雨妹啊……我爱你。”敬缘惨然地笑笑,“所以像我说的那样,试着活下去,好吗?”
梨雨垂下视线,又笨拙地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没再说话。
敬缘点起灶火,给梨雨煮了几碗糖粥,还顺便用剩下的番薯煲了两碗糖水。梨雨现在只吃得下几口东西,敬缘便把剩下的食物盖在了锅里存着。
等喂她吃完感冒药,敬缘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陪着她。只有单调雨声的屋子内静悄悄的,欲睡难睡的两人像被施了定身术,良久都没有一点动静。
时间就这样悄悄流逝着,正如屋檐上的雨水淅淅沥沥往下滴。
巫女敬缘没有出去跟上位两姐妹交流情况,而是在静谧得宛若静止的时空中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她在西厢房外凝视着那棵迷你桂花树站了不知多久,直到上位两姐妹走近身前才恍然醒转。
“啊,你们来找我了?”巫女敬缘有些茫然地眨眨眼,“对了,我好像没跟你们汇报刚才的事情……一不小心忘记了。”
“我还想问你呢。”上位梨欣严肃地回话。
“别生气嘛,我不是故意的噢,虽然让你们亲自来找我有些……”巫女敬缘停了两秒,顿时发现了不对劲,“等等,你们怎么进来这里的?”
“所以我们想问你。”上位梨雨迫切又担心地追问。
巫女敬缘连忙拿起挂在红裙带上的八卦镜,它不知何时已开始了振动,但是幅度弱得让她刚才没法察觉。
有多弱?像濒死之人的脉象一样细微欲绝。
“我……还是没撑住吗?”巫女敬缘盯着它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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