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人和杨帆失踪的消息在纳干德的华人圈子中传播,商会友人联系领事馆,临时成立的办事处也慌作一团,果断报警,将两人失踪的情况报告给EC总部。
莎娅忧心忡忡地找到向导的家里,看到莫汉达的尸体,被子弹打的面目全非,弟弟妹妹跪在地上,围着哥哥的尸体嚎啕大哭,两位老人穿着长袍,神色木讷,双目无神,似乎无法承受惨痛的灾难。
莎娅略作安抚,见问不出有用的信息,默默抹泪,留下五十万坚戈作为补偿,叹息一声离开贫民区。
回到家里,面对同样唉声叹气的姐姐,姐妹俩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在连登、推特群里发布寻人信息。
这片山区,是宗教狂热分子的栖息地,政府都不敢轻易进入,属于三不管的地区,警察望而却步,简单发布一份悬赏寻人启事之后,就不了了之,哪怕领事馆催促,也不愿意轻易深入。
罗伊人和杨帆都是EC公司的中坚力量,公司高层收到消息,大为震惊,立即召开高层会议,暂时封锁消息,派遣法务专家奔赴哈曼营救,将悬赏价格提高到一千万坚戈。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两人的信息一点都没有查到,谣言满天飞。
有些人说,他们匆忙逃窜,黑夜中摔下万丈悬崖,尸骨无存。
有些人说,他们被武装分子掳走,残忍杀害,信誓旦旦说见到两人被吊在山崖上的尸体,被山鹰啃食得所剩无几。
有些人说,他们被山上的狼群吃掉,看到过两人的衣服残留——
人质最佳营救时间是48小时,黄金时间已过,所有人都失望了,不相信两人还活着。
那可是没有规则的混乱之地,不仅有武装分子,还有毒贩、宗教狂热者、原始土着、逃犯,山林中生活着饥饿的野兽——黑熊、野狼、山猪、雪豹,神出鬼没,很难有人能在山区高原生存。
三天后,没有得到杨帆两人的消息,公司无奈将两人失踪的事情告诉赵艺曼和杨家父母。
赵艺曼听到杨帆失踪的消息,眼睛红红的,有点不敢相信,几天前生龙活虎的男人,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消失了。
“不可能,他答应十一和我结婚!”
赵艺曼依旧用冷淡的语言反驳慰问的公司领导。
公司人走后,她翻开手机,疯狂地给男人打电话,一声声的忙音,让她肝肠寸断,才想起杨帆出差前发的语音。
她扑倒在床上,任由眼泪打湿床铺,想起和男人相处的时光,心如刀绞。
拿起手机,给母亲打去电话。
“妈妈,杨帆死了,在中亚被恐怖分子打死了!”
赵母听着手机中女儿的哭诉,惊呆了,连续问了几次,再上网查询,证实杨帆失踪的事实。
“哎,人算不如天算,好不容易女儿答应结婚,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母对着赵父叹息一声,安慰女儿,不要难过,说不定人没事,只是失踪。
赵父默默地吸着烟,没有搭话,眉头拧成一团麻花,为女儿的事情揪心。
杨家父母心中也不好受。
杨母泪如雨下,黑夜无眠,喃喃诉说儿子的好,杨父“梆梆”地吸着烟,心情烦躁。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两位老人瞬间老了十岁,头发都变白了,
消息也通过苏晓静的口传到泰鑫,蓝思语的表情凝结片刻,下班召集小姐妹,和红夕颜大醉而归,惋惜一个好友英年早逝。
杨钰莹乍听消息,表情巨震,反复核实,确认杨帆真的失踪了,立即发动家族在哈曼国家的资源,打探消息,购买机票,赶往中亚营救。
在机场门口,蓝思语和红夕颜拦在前面。
“钰钰,公司后天就要上市了,你是核心人员,不能走!”
杨钰莹冷冷瞪了两人一眼。
“帆哥哥的命难道没有公司重要?如果不是他帮助公司度过难关,泰鑫能够这么快上市?”
“你们也是帆哥哥的好朋友,难道利益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
“让开,再阻拦咱们恩断义绝,不再是姐妹!”
杨钰莹斩钉截铁,语言犀利,十分决绝。
蓝思语和红夕颜惭愧地低下头,无力辩驳,挪开脚步。
在她们的心里,只是把杨帆当做好一点朋友,在公司的前途和杨帆的生死面前,选择了利益,选择了公司。
杨钰莹随着人流,继续向检票口出发,眼前出现堂哥杨少,拦住去路。
“妹妹,为一个穷小子,值得吗?”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他,我早就死了!”
“让开,你拦不住我,不要当我仇人!”
杨钰莹冷冷地警告,凌厉的眼光扫过杨少,杨少对上堂妹的冰冷的眸光,倒吸一口凉气,脚步偏移几分,杨钰莹眼角都没有看他一眼,擦身而过。
杨少看着堂妹的身影,表情复杂,喃喃自语。
“疯了,丫头疯了,为什么会这样?”
最终,杨钰莹还是没有坐上飞往中亚的飞机。
在登机口,她遇到了强势的母亲,一脸冷峻地看着她,招招手,让身后的保镖拉住女儿,不顾她的挣扎,不顾女儿的哀求,不顾她的凄厉嘶吼,强行将她塞进车里,带回帝都。
之前不管儿女怎么胡闹,她都纵容了,可是,面对危险之地,她绝不允许杨家的天之骄女冒险,为一个不值得的穷小子。
回到帝都,就被母亲软禁在家里,没收了她的手机,连最疼爱她的爷爷,都默许了母亲的行为。
杨钰莹哭了闹了,连绝食的招数都用上了,无济于事。
她的母亲也是出自名门望族,有自己的原则和骄傲,心硬如铁,不管女儿怎么闹腾,都不松口。
杨钰莹坐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的天空,默默祈祷杨帆能够平安归来。
“杨帆哥哥,对不起,钰钰没用,没有办法营救你,希望你能平安归来,我会永远等着你!”
罗伊人和杨帆的失踪,在江城如同一颗石子扔进平静的湖面,漾起一圈涟漪,又迅速恢复平静。
相对于一个数百万人的二线城市,他们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打工人,很快被人遗忘,只有至亲之人,祈求平安。
两天之后,一个狼狈的男人出现在赵艺曼的出租屋,衣衫凌乱,面色蜡黄,敲开房门。
赵艺曼打开门,震惊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转头离开。男人紧跟着进入房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恨恨地扇自己的耳光。
“曼曼,我不是人,请你原谅我,我一定保护好你,再也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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