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江在城头,目瞪口呆得看着这发生的一幕。五十多人形成的一个小集团,如热刀切黄油一般,切入匪群。那七百多土匪就像被大雨冲垮了蚁穴后的蚂蚁,向四周溃逃。
“这些土匪可真他妈差劲!”他不由得又后悔起来。
码头响起第一声枪声时,胖子王胜正和自己的老爹及二姐夫喝着酒。只因胖子回来的迟,直到这个点才开了饭。
“爹,你听到啥动静了吗?”胖子放下酒杯问。
王掌柜一脸的茫然。
屋里暂时的安静,远处又响了两声,这下胖子确定无疑了。
“码头有枪声,坏了!”他顾不得其他,奔向自己的房间,在书桌抽屉中拿出把小巧的勃郎宁手机,上了弹匣,把另一弹匣塞进裤兜。
“儿子,你是总经理,非要去吗?”胖老头的担心满满的写在脸上。
“爹,我是总经理,能不去吗?”说着便出了家门。
他一路狂奔,路上不断有人从家中出来,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有铁锹,铁钯,有扁担,菜刀。见到他都问着同样的话,“有土匪?”
赶到基地南大门时,对开的铁制栅栏门紧紧关着,五六个保卫部队员正在大门两侧垒起沙包。
门口已聚集了不少人,两个队员正在竭力劝阻着人群。
远处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声音一阵紧似一阵,其中还夹杂着一两声爆炸声。
“我是王胜,现在什么情况?”胖子挤过人群。
“王总,有土匪从上游偷偷摸了过来,好在被发现的早,张副部长带人赶去了,我奉命守住大门。您还是劝大家回家属区吧,保卫部护厂队和业余护厂队都已动员起来了。刘部长和张队长带人去了县城。”
人群有人喊:“放我们出去,我们去帮忙!”
“对,打这帮狗日的土匪!”
“老少爷们,听我说!”胖子赶紧大喊,“现在局势还不清楚,为防止有坏人趁机捣乱,我建议大家组织起来,维护好家属区,不要自乱阵脚,让我们的护厂队安心除匪!”
大背头这时也赶了过来,大声帮腔道:“对,咱们听王总的,大家跟我到这边来,咱们分分工!”
人群随着大背头走了,胖子站在门后,焦急的远眺码头方向。
媛总和张伯灵还在重庆暗察,并不在基地,他们那儿还没有消息,对方就先动手了。想到这儿,他一拍自己的胖脸。
操,得把消息传出去,这么大的事,自己竟然忘了。
他跑向大背头那群人。
“谁是邮电局的?跟我走!”
码头上的战斗还真如刘根花所预料的,这帮土匪把最精锐的老匪两百来人,聚集在了一起,拿着他们最好的武器,包括王先生送的十支花机关,还有一挺旧的马克沁重机枪。
他们原先的打算是:让八百多土匪在城外佯攻,城里的二十多人和周、季几家的家丁族人趁机做乱,吸引城内的注意。他们真正的杀手则是水路潜进,从背后给盛元,綦江致命一刀。
谁料,眼看成功时,却出了岔子,偷袭变成了强攻。
好在码头上守卫不多,这些老匪在大船上重机枪的掩护上,付出七八条人命后,还是夺下了码头。
可随后便遭到了反击,对面的人虽没有自已多,可枪法却不错,还有两挺机枪,自己这边冲了两次,未能成功。可对方在重机枪的压制下,也无法接近,双方暂时陷入疆持。
水生在土匪尸体上摸出一把子弹,一颗颗压进弹仓,递给琼芳。
“拿着,就待在这,我去船上把机枪干掉。”
“我也去!”琼芳的小脸上透着兴奋的光芒。
“不行,听我的。”说完,自顾自猫身向河边倒下的那个土匪跑去。
水生一把抓住土匪手中长枪,却被那人死死抓住,这家伙肚子上中了一枪,并未断气,这时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抓着枪就是不松手。
水生刚才虽然是第一次杀人,可毕竟是从背后下的手,当时情况危急,他也没有多想,这会在明亮的月光下看到一张苍白扭曲的脸,竟一时无措起来。
“呯”一声枪响,眼前那张脸不见了,变成血肉模糊的一团烂肉,红的白的,扯了水生一脸一身。
琼芳就站在离他两三米远,枪口还冒着白烟。
“呕”的一声,琼芳拄着枪,吐了起来。
水生的体内也翻腾的厉害,他强忍着,扳开土匪的手指,把枪背在身后,刚说了声“谢谢”,再也忍不住,也吐了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水,慢慢接近了大船。
大船上的土匪并不多,除了两个重机枪手,还两三个开船的,身上并没有武器。
水生悄悄地摸上船,躲在阴暗处,观察了一下,返身,伸手把琼芳也拽上了船。
“等下,你用枪逼住那几个没带枪的,谁动你就开枪,我去干掉那两个。”
琼芳涨红着脸,兴奋的直点头。
“我数一二三后,咱们一起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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