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祥云忙得脚不沾地,一边要上山居先生的课,时刻提防魏婠婠小朋友想方设法给她使绊子。
可能是今日上了趟茅厕回来,书本里夹着的死老鼠,也可能是明日茶水里混合的不知名粉末……
法子千奇百怪,不伤人却恶心人。
瞧着不像是魏婠婠这种两岁孩子能想出来的法子,没准是她身边哪个下人献的策。
另一边祥云还要应付课后练习,有时是某首诗,有时是几张大字。
等完成学业上的功课,只留下午后和晚间时分用来调制琼玉膏。
因此,林老三这几日总察觉闺女不对劲。
明明每天至少有大半时间都在屋子里睡觉,却不管在饭桌上还是在马车上,永远打着哈欠。
有时候,前一秒还在跟郑氏说,东街的点心铺子新出了糕点,后一秒就依偎在她娘怀里,打起小呼噜。
今天更是嘴里嚼着排骨年糕,眼睛已经困得眯起来,小鸡啄米般点起头。
林老三心疼极了:“是不是读书太辛苦了?其实阿宝岁数还小,犯不着每日去先生那儿,我们又不指望她以后考功名,能知书达理,别当个睁眼瞎就行。”
郑氏摸着闺女犯困的小脸,总觉得她嗜睡是有别的原因,偏偏每日都跟阿宝在一处,也没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反倒是林老太仿佛习以为常一样,一巴掌拍在老三后脑勺上:“阿宝的事有我看着就行,你要是闲的没事做,就去看看你大哥的伤,早日到镇上找些门路,等琼玉膏准备妥当,得有店铺愿意陈列我们的货才行!”
林老三连声应和,几下扒拉玩碗里的米饭,小跑进大哥房里。
刚一进屋就看到林老大已经撑着腰下地走路,只是姿势还有些怪异,远远看过去像是一只,只能左右横行的螃蟹。
别人受了伤躺在床上半月一准清减,只有林老大每日好吃好喝,先前在矿场上掉的肉,全在这段日子补回来了,甚至比先前还胖了两斤。
他心里记挂着卖膏药的事,瞧见林老三进来,忙拉着弟弟道:“老三你来得正好,我们去镇上打探下行情。”
林老三见他路都走不利索,何谈上街。
“还是我去吧,你只要告诉我想了解些什么就行?”
林老大跟乌龟一样半天才挪动到桌边,端起小厨房给他额外准备的营养餐,嘴里塞得满满的,还不忘说话。
“咱们家要卖的琼玉膏,无非这两种地方最容易卖出去,药铺和脂粉铺子。
扶海城如今最大的药铺叫远山堂,店铺老板姓秦,你记得的吧?原先在谢家时跟咱娘有点过节,指望他是不太可能了,其他药铺要么名气不足,要么销路不佳,咱们只能从镇上的脂粉铺子下手。”
林老三立刻明白其中关键:“那我去看看镇上的脂肪店,顺带拿上两瓶药膏给掌柜地瞧一瞧!”
此时正是午市时分,伴着初夏的南风,空气中带了几分暑热。
道路两旁已经有小贩摆出冰镇梅子汤,吆喝着过路人品尝。
祥芸被林老三扛在肩膀上,眼巴巴望着梅子汤小摊位,双手拽着阿爹的耳朵,跟掌握着方向盘一般,只是稍稍动了动,林老三立刻明白闺女意思,这是要停下来了。
梅子汤酸中带甜,入口还有些青草的芳香,祥云一碗下肚,顿觉暑热消散,还想再喝一杯时,被凤仙拦了下来。
“不能再喝了,仔细肠胃受不住,要真喜欢,回头让你娘给你做一锅没这么凉的,让小忘和天吉也尝尝味道。”
小摊主不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见小女娘还嘴馋,忙道:“我们家酸梅汤的制法可是秘方,寻常厨房里忙活的妇人可做不住这种味道,小女娘再来一碗?包管你回味无穷……”
祥云擦了擦嘴巴,摇头:“我阿娘的酸梅汤也很好喝的,她若是来摆摊,您就没生意了。”
“行行行,我懂,好穿还得粗布衣,好吃还得家常菜!”
小贩自是不相信一个小丫头的话的,只以为她是对母亲的维护,转头吆喝别的路人去了。
祥云也不想多解释,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一行三人从东街查访到西街,只要是有胭脂铺子的街道一条都没放过,甚至连其他女性常去的首饰店、布料庄子也顺带打探了一番。
整个扶海城,如今名声最响亮,最让妇人小姐们趋之若鹜的店铺,莫过于专卖胭脂水粉的胭画斋,还有金钗玉石的珍宝阁。
胭画斋光店铺装饰就可见富贵,店里商品琳琅满目,就连从前在各大商场见识过不少高档化妆品的祥云,都忍不住被店铺中五颜六色的化妆盒吸引。
林老三还在找店铺小厮,想让对方引荐下老板时,一转眼的功夫,身后一大一小不见了踪影。
好不容易从众多女郎中找到二人,她们竟都捧着货架上的瓶瓶罐罐爱不释手。
凤仙是个女人,林老三能理解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可阿宝才几岁啊,为什么眼里也在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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