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重新恢复热闹,大伙儿吃喝尽兴。
祥云作为今天的绝对主角,一身装扮加上她让人极难忽视的颜值,已经被各位夫人围着吹捧好一阵。
对比上回夸魏婠婠相貌好的几个烙饼般翻来覆去重复的词,这次大伙儿赞扬起祥云可谓真心实意。
从花容月貌到明眸皓齿,从光润玉颜到气若幽兰,仿佛时间最美好的词都应该拿来形容她。
好半晌后,夫人们才离开孩童宴席,往女眷席面上去。
魏婠婠全程阴沉着脸,她原本已经不大记得祥云是谁了,小孩子记性不好,加上身边有言月娥这样成天捧着她的尾巴,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过往在祥云身上栽的跟头,随着时间早已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谁想到,上次冬日宴上,那些嚼舌根妇人们的话,魏婠婠也听见了。
她没林祥云长得漂亮?所以连怀澈哥哥也更愿意跟林祥云亲近?
她父亲可是大将军,外祖更是镇国公,她生来天之骄女,林祥云从前是乡野村妇的女儿,如今家里再得势,也不过是小门小户,拿什么跟她比?
至少在今天之前,她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谁想到一道圣旨,将魏婠婠建立起来的自信,击得七零八落。
林祥云成了乡君,还有她都没有的封地。
凭什么!她都没有的东西,林祥云凭什么有!
一桌子饭菜,魏婠婠是一口没吃,全程用手揪着腰上的珠玉攒成的璎珞,抓得手心通红。
这桌全是未及笄的少女,每人身后站了个伺候的丫鬟。
魏婠婠作为县主是当之无愧的主位,祥云坐在她左手边,言月娥右手边,其他几个大都是武官家的女儿,其中有坐在祥云左手边的韩忠义七岁的外甥女、挨个过去是萧楼刚满十岁的女儿,还有两文官家的女儿,一个五六岁,一个八九岁。
凤仙时不时关注祥云这桌的动静,瞧魏婠婠蔫蔫的没吃两口东西,怕她饿着,给女儿夹了一块从前在魏府时小丫头很喜欢的点心。
那时,她因为厨艺不错,魏婠婠还愿意搭理她。
夹完后,怕桌上众人起疑,挨个给祥云和言月娥也夹了一块。
本来对祥云就有偏见的魏婠婠,见状,气呼呼拿出碗里刻着精致花纹的点心,直接砸在桌面上。
“我不吃!”
点心是软糯有夹心的,一摔里头的红色内馅立马溅出来,好几个小丫头的领口和胸前都沾上了红点子。
祥云从坐在魏婠婠身边那刻开始,神经一直紧紧绷着,更是看到她那张写着“不高兴”三个大字的脸孔时,已经做好随时闪人的准备。
果不其然,这妮子又发疯了。
还好她躲闪够快,又有金惢帮忙挡着,衣衫没有弄脏。
其他被弄脏裙子的小姑娘,可藏不住心思,有不满马上写在脸上,管你是县主,还是公主。
“啊!我的新衣裳!我娘刚给我做的冬装!”
“魏婠婠,你陪我裙衫,这是我最喜欢的衣服!”
魏婠婠毫不在意冲她们做了个鬼脸,更是在看到被点心误伤最严重的,韩忠义外甥女狼狈模样时,噗嗤笑出声,指着人家鼻子嘲笑。
“你好丑啊!跟路边的乞丐一样,又丑又脏,哈哈哈……”
被点心里的果酱糊了半张脸的韩笑笑,用袖子擦拭眼睛,才勉强看清魏婠婠讥讽的嘴脸,双眸淬火,怒视她。
魏婠婠半点不怕:“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我祖父可是镇国公!你是什么身份?就是你二叔来了,见了我也得规规矩矩的!”
韩笑笑双手已经捏紧竹筷了,声音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我不打你,但你弄脏我的衣服,得给我道歉。”
魏婠婠笑得更高兴了:“不就一身衣裳吗?每年我不穿的冬袄都会施舍给下人,你想要,十件八件我也有。”
“谁要你的破衣裳?我只要一句道歉!”
魏婠婠:“从没听过主子给下人道歉的!你家能有今天,靠的是我外祖父,你二叔从前不过是我们家的家奴而已!”
韩笑笑反驳道:“不是家奴!我二叔从未卖身给你外祖家,我娘说了,他入军营是从小兵做起的,我家能有今天,靠的是我二叔自己的本事!”
韩忠义的名号,大乾无人不知,哪怕是年幼如言月娥,也听过这位将军从戎前的往事。
言月娥:“怎么不是家奴!你敢说你二叔没在县主祖父家干过活,拿过月例银子吗?”
活儿干过,月例银子也拿过,韩忠义年少时为了给卧病在床的母亲买药,在谢家当过护院,因为力气大身体健壮,加上敏而好学,在武术上颇有天赋,被谢老将军看中,让他投入自己军营之下。
谢将军于韩忠义有知遇之恩,亦师亦友,却不是二人口中的主仆关系。
韩笑笑生平最佩服的就是她二叔,绝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一直默不作声的祥云,见韩笑笑气得要哭了,想到韩将军为国为民的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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