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说爷爷房里藏着个美女。
每到深夜就会爬出来,沐浴在月光下起舞。
那绰约的身姿倒映在窗户上,看的人眼睛发直。
奶奶认定跟她分了房多年的爷爷没干好事。
于是大动干戈的带人捉奸。
结果却连个人影也没逮着。
爷爷那简陋的房间里,除了一张木床,只有一口黝黑的棺材,根本藏不住人。
更何况,藏个人不得吃喝拉撒嘛?
可即便如此,村里人还是说爷爷为老不尊,没少干亏心事。
气的爷爷索性紧闭房门,不再与人接触。
而是废寝忘食的护着那口棺材,日夜厮守。
也是从那之后,爷爷跟中了邪似得,越来越疯魔,整日围着棺材转来转去,口中还念念有词,早中晚都要各焚三炷香,一边磕头一边祷告。
一段时间后,他日渐憔悴。
才五十出头,已然头发全白,眼神灰败,整个人也像是落了一层霜。
奶奶担心他的身体,想拉他去医院检查,却被他一脚踹在地上。
“滚,莫挨老子……”
一声嘶吼,爷爷的眼珠子瞪如铜铃。
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扭曲在一起,恐怖而狰狞。
片刻的死寂过后,奶奶才从恐惧中惊醒,一边拍着裤裆一边哭喊:“天杀的呀,这日子没法过了,疯了,疯了,疯了……。”
然而爷爷一脸冷漠,任由奶奶坐在冰冷的地上,嘶吼到深夜。
到了夜里,奶奶哭干了力气,躺在地上,眼神空洞。
爷爷蹲在床头抽烟,却在十二点钟声响起的一刻,瞬间来了劲头。
他猛然起身,弯腰从床底翻出四只破碗,呼啦啦置于案上,然后抬眼看了一眼挂钟,忐忑的闭上眼睛,随手大手一挥,将四只破碗一并扫落在地。
啪!
应声而碎的瞬间,爷爷猛地睁开双眼。
四只碗碎了三只,唯独一只完好无损。
爷爷赶紧上前,将那只碗倒转过来,碗口扣在地上。
只见碗底刻着一个大字:残!
爷爷神情一晃,险些跌倒,而后绝望的靠在墙上,久久不曾言语。
谁知从那天开始,爷爷竟然恢复了正常,不再疯癫。
只是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常常叹息。
原本全家人都不能理解他为何如此。
直到我出生这天,爷爷却一反常态,他的脸上没有喜悦,满是愁容,一个人蹲在院子里抽闷烟,情难自抑之时,还忍不住掩面而泣。
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一切真相大白。
我,竟然患有先天小儿麻痹,是个瘸子!
残缺之人,命运多舛。
我的降生,没给这个家带来好运,却是带来了闲言碎语。
村里人都说,我爷爷年轻时候做过缺德的事,报应到了子孙身上,要不他咋会提前知晓一切,他又不是神仙。
相比外人的谣言,身边人对爷爷的伤害更大。
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外人说说也就罢了,家里人也跟着信以为真,把爷爷当成罪魁祸首,明里暗里的谩骂、苛责。
可爷爷始终一言不发,也不为自己辩解,默默忍受着一切,整整三年。
这三年间,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床头那口棺材上,那爱不释手的模样,像是在呵护一件宝贝。
棺材这东西,看着就瘆人,哪有把棺材供起来当宝的。
在所有人眼里,爷爷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老头,没人能理解他。
然而在我三岁这天。
爷爷却一反常态,把我爸叫到面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我爸捂着半边肿胀的脸,整个人都懵了。
爷爷神情严厉,眼神凶狠,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爸还从未见过爷爷这个样子,不由自主的打心底里发怵。
爷爷冷哼一声,道:“这一巴掌是教训你这个不孝子,这些年对老父亲的不敬,老子卧薪尝胆这么多年,还不是为了你,畜生!你们无情休怪老子不义,从今往后,我李文华跟你们这个家,再没半点关系,就此一刀两断……”
爷爷的话斩钉截铁,举眉投资间,霸气凛然。
随后,爷爷在一家人惊恐的目光下,进屋将我抱了出来。
娘急了,带着哭腔祈求道:“别,那是你的亲孙子,别伤害他。”
爷爷冷笑一声,声如洪钟道:“娃我带走了,你们要是不想他死,就别碍手碍脚。”
奶奶冲了出来,指着爷爷破口大骂:“你这个疯老头,还嫌害的这个家不够,你愿意死哪就死哪去,把我孙子放下。”
爷爷狠狠瞪了奶奶一眼,呵斥道:“你给老子闭嘴,老子能在这娃出生前知道他残疾,就能救他活命。”
话音一落。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汽车轰鸣声。
紧接着,无数的豪车停在了院子门口,阵仗之大,引来全村围观,堵了个水泄不通。
村里人哪里见过这等世面,眼睛都看直了。
从车上下来的,无不是达官显贵,贵气逼人,可他们全都毕恭毕敬的守在门外,没有一个敢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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