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有一张小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应该是有人提前打扫过。
周水鸢飘到小塌上,舒服的在上面打滚。
“这里比马车里面舒服多了。”
“有区别么?”
“当然有了,马车里又挤又闷的。”
“你可以待在玉佩里面。”
“我不……”
万俟芜上前,将周水鸢从小塌上挥开,自己躺了上去。
周水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魂魄像一张纸一样飘起来,然后飘到了一旁。
“你不喜欢马车,不过是因为你在马车中丧生,对马车有本能的恐惧。”
何况生前就对马车有恐惧,又死在马车上,自然不喜欢马车。
又因为刚刚变成鬼,不喜欢黑,也不喜欢玉佩中昏暗的世界,能理解。
周水鸢气鼓鼓的蹲在她小榻上,哀怨的看着她。
万俟芜看了一眼周水鸢越来越长的头发,闭目养神。
作为往死的怨鬼,却没有怨气,看着平平无奇,一点用处都没有,鬼力却在无意中增长,让她现在对付一个成型的恶鬼也不再话下。
只是,鬼的胆子太小了。
又娇气。
周水鸢见她不理人,悄悄的飘到窗前,好奇的将窗户吹开一个小缝,伸出手去感受雨水。
万俟芜睁开一只眼,刚刚能看见雨水透过周水鸢的掌心落在地上,她无师自通的凝聚鬼力,莹光包裹她的全身,须臾之间,苍白的手心接住落下的雨水。
周水鸢玩的开心,夜晚正是鬼魂精力旺盛的时候,只要她不出这间房间,万俟芜也懒得管她。
她手的前方有细细的丝线,丝线上挂满铃铛。
周水鸢好奇的打量着那些小铃铛。
叮铃铃……
万俟芜来不及阻止,她的手已经伸上铃铛上面去了。
突然间的响动,吓得女鬼窜到了她的身旁,她也从小榻上坐起来,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这些铃铛,不能碰。”
“可……可我……不是鬼么。”
周水鸢吓得快哭了,如果她还能哭的话。
咚咚咚……
“周姑娘,牵丝铃响了,您还好么?”
宋绫昭礼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万俟芜无奈的说道:“抱歉,是我不小心……”
话还没说完,房门被宋绫昭用力推开,本来就是老旧破损的驿站,那门只能防一防君子,但架不住有人不愿意做君子。
四目相对,宋绫昭惊恐的睁大双眼。
他看到万俟芜身后一个长发散乱,一身血衣,眼窝深陷诡异恐怖的女子趴在她身上。
“小心……”
周水鸢看到闯进来的人,不安的往万俟芜的身边又缩了缩。
再看向突然向自己袭来的闪着寒光的剑,尖叫一声缩进了万俟芜的玉佩中。
而万俟芜看着向自己袭来的剑,侧身躲开。
“公子这是何意?”她冷着脸问。
再转眼,宋绫昭已经看不见那诡异的女子,他并不理会万俟芜,而是打量着房间四周。
咻……
万俟芜还未动作,长剑唰的一下立在她脖子前。
“姑娘最好别乱动。”
她看着眼前的剑,上面刻着古老古意的花纹,还有复杂的图纹,这剑寒气肆意,这寒气和她和周水鸢都不同,仿佛能侵入魂魄。
总之她很不喜欢这剑,让她很不舒服。
不过,不喜欢又怎么样,不能表现出来。
她嗤笑,面带嘲讽:“公子,铃铛响了,你不应该去抓凶手么?”
宋绫昭不看她,他发现窗户开了一个极小缝隙,刚好能伸出一只手臂。
“周姑娘,之前可有过杀业。”
“不曾。”她回答得干脆。
“奥~姑娘有所不知,这铃铛为牵丝铃,不但能拦人,什么牛鬼蛇神都能挡一挡的,我刚刚在姑娘身后看到一诡异身影,那,应该不是来找姑娘索命的吧?”
宋绫昭看向万俟芜,想从她的神情中看穿她。
想到刚刚贪玩凝聚鬼体玩雨的周水鸢,若是还能死,万俟芜高低怕要再杀她两次。
又怂,又能惹是生非。
大晚上看见她身上趴着一个染血衣,阴森恐怖的女鬼,这她要如何解释?
她淡笑的抬头对上宋绫昭的桃花眼,笑的温柔道:“公子莫要吓唬我,除了铃铛声,我没有听见其他声响,更别说你说的什么诡异身影了……”
“是么?”
“自然。”
宋绫昭将剑收回,挽了一个剑花后归鞘,他对万俟芜躬身行礼:“那是宋某唐突了,抱歉。”
“宋公子说笑了。”
宋绫昭笑得意味不明,找了个椅子坐下。
“周姑娘想必也知道,今夜危险重重,为了姑娘的安全,宋某今夜就打扰了。”
看着他坐下,万俟芜眉头微微蹙起,不知为何,这个宋绫昭给她极为不好的感觉,很危险。
“宋公子,这不太好吧,毕竟……孤男寡女对您的名声有损……”她没有说的太直接,但看宋绫昭应该能意会。
谁知道宋绫昭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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