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白曳问道。
“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戟颂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白曳的脸。
白曳现在没有戴面具,生怕戟颂摸到自己丑陋而粗糙的脸,急忙抓住了她的手腕。
戟颂动作一僵。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举动有些许不当,戟颂神情闪过几分不自然:“抱歉……是我逾矩了。”
“没有,我……”
白曳看着戟颂,张口想要解释,但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只好沉默着起身:“你好好休息。”
“嗯。”戟颂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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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要帮我?”白曳用绷带将乌鄫身上的伤口包扎起来,随后将手边的一件衣裳递给了乌鄫。
乌鄫拿过白曳手里的衣裳,道:“我之前被那女子所救。”
“想要报恩吗?”
“是,但也不全是……”乌鄫直言相告,“我想找个主子。”
“你是异兽?”白曳道。
“是,之前的主子给我取名乌鄫。”
“在下姓白名曳,直呼白曳便可。”白曳道,“今日,多谢了。”
“您不必客气。”
给乌鄫包好伤口之后,白曳回到了戟颂的卧房,发现戟颂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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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曳坐在床边,把戟颂晾在外面的胳膊放回被子里,一双湛澈的眸子久久注视着她。
他抬手,用满是伤痕的手轻轻地整理她鬓边的碎发。
乌鄫在旁边看着,之前的主子也是这么对他的妻子的,以她的理解,这应当是爱抚的表现,于是问道:“您是这女子的夫君?”
白曳手上的动作一滞,他垂眸看到了戟颂微微颤动的眼帘,他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没必要让戟颂对自己过多留恋。
在片刻的犹疑之后,白曳开口否认了乌鄫的说法。
“我于她……只是战友之情罢了。”白曳身上被雨打湿的衣裳还没有来得及换下,他凝视着戟颂的脸,泛红的双目覆上了一层云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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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鄫和白曳戟颂一同住下了。
戟颂一开始对乌鄫还怀有戒心,但是经过白曳的开导,戟颂慢慢对乌鄫放下了戒备。
乌鄫很高兴戟颂能够接受自己。
为了让戟颂早日熟悉失明的日子,白曳每日都会和戟颂在院中练武。
经过白曳的悉心指导,听音感风的本事进步很快。
乌鄫闲来无事,便坐在远处看着他们,好像看到了过去的主子和他的妻子一般。一日又一日过去,乌鄫发现戟颂脱离了手杖的依赖之后,可以在平坦的地面上,绕过障碍物,独自行走一段路。
“戟颂!你真厉害!”乌鄫高兴地叫道。
戟颂听到乌鄫的称赞之后,腼腆地笑了笑,转而问道:“白曳呢?”
“我去找找。”乌鄫将戟颂扶到一棵树下乘凉,随后在院子里面东找西找,走到前院,忽然自门外,乌鄫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乌鄫她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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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角处,白曳扶着墙面跪倒在地上,衣襟被口中咳出的鲜血染红。
乌鄫急忙过去将白曳扶起,然而当她将白曳扶起的时候,偶然看到了白曳裸露在外的肌肤,乌鄫的手不由得震颤了一下。
只见那乌黑而细长的脉络,潜藏在白曳的肌肤之下,如同无数条细长的虫子缠绕在白曳的脖子上,随着白曳每咳嗽一声,那黑色的细长脉络都会扭动一下,好似活的一般。
许是白曳平时藏得太好,她竟然没有发现。
“这是什么?”乌鄫问道,“不会是……”
白曳无言点了点头。
这是金家代代相传的一种蛊毒,乌鄫曾经听说过一些,据说中了这种蛊毒之后不出五日便会毒发身亡。
当然也可以用内力暂时压制,但是这只会让无法排除的蛊毒在体内积聚,孵化成虫,最后将整副躯体侵蚀殆尽才能死去。
而且这蛊毒……稍有不慎便会传染给他人。
乌鄫身为异兽不会受到威胁,但若是白曳与戟颂有进一步的亲密接触,可能会将蛊毒传染给戟颂。
白曳不是不知道这蛊毒的厉害之处,只是当时除了答应金晔之外,别无他法。眼下他还需要再撑一段时日,等到戟颂大致能够独立生活之后,他便可以安心地去死了。
“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乌鄫问道。
白曳看向乌鄫,笑了:“你不必为我做什么……我已时日无多,到时……”
“我会照顾好戟颂的。”乌鄫捋了捋白曳的后背,她一个旁人看到都觉得心疼,她无法想象戟颂如果看到白曳这个样子,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白曳看着乌鄫,明明已经极度痛苦了,脸上却依旧泛出了一丝笑意。
“你知道我唯一庆幸的一点是什么吗?”
乌鄫看着白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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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院中之后,白曳用内力重新压制了体内叫嚣的蛊毒。
他的衣衫上沾染着斑斑血迹,平静地向树下的戟颂走去。
戟颂闭着眼睛在树下休憩,她听到脚步声,知道来者是白曳,所以没有任何举动,看样子像是睡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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