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颂低头看去,发现自己胳膊上的红纹放出了如这血日无异的光辉。
那些亡灵还保留着为人时的记忆不敢靠近戟颂,但是恶鬼则不会。
那两只恶鬼扑了个空,立马调转方向,找到戟颂所在的位置之后,朝着戟颂扑去。戟颂手心里的温度越来越高,好像腾升着两团火焰。
她将手里的大刀扔在地上,手臂上的血色光芒越来越盛,好似在盛情邀请戟颂使用镶嵌在手臂之中的赤头飞刃。
她眼中凛然,握紧了拳头!
她本来不想这样的!
戟颂一把抓住祭司——
扯到自己前面。
那两只恶鬼猛地停下,看到祭司之后逐渐退去,丑陋可怖的脸上一半是恐惧,一半是阴森森的笑容。
祭司看这两只恶鬼退去之后,回过身来。
戟颂此刻正蹲在地上揪着祭司的衣袍,见周遭的亡灵和恶鬼渐渐退去之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随后看到了祭司脸上的表情。
一脸不快。
戟颂并不是很在意对方的感受。
戟颂向周遭潜伏的亡灵和恶鬼看去,他们并没有真正回去。
那些亡灵倒是好说,但恶鬼就有些麻烦了,她砍不中那些恶鬼,只能是被他们拽着撕咬。戟颂现在怕是一离开祭司身边,那些恶鬼便会冲上来将她生吞活剥了。
“我们要怎样离开这里。”戟颂问道。
“不知道。”祭司道,他现在脑中满是被强迫塞入的那些亡灵的生前事,感知力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干扰,说不知道所言非虚。
戟颂自知是不死族人,不会死,但祭司就不一样了,祭司身为不会老去的长河族人,受到致命的伤可是会死的。戟颂以为祭司是随便回答了一句,于是说道:“现在就不要瞎说了,我倒是没事,你保命要紧。”
“是真的。”祭司语气平和,但一点都不像是深陷险境之中的人应该有的样子。
戟颂微微诧异。
这祭司……是真的不知道?
-
河生没了衣裳穿,虽说无威嗣绅不介意,但是河生光着身子来回走,别扭不说,无威嗣绅一个控制不住就要上来搞突然袭击,最厉害的一次后,害得河生两天没下得了床。
没错,这里是有床了。
河生那两天没下得了床。
不是因为无威嗣绅做那事的时候有多畜牲,而是纯粹因为躺在地上的时间太长,着凉了。
无威嗣绅考虑到河生身为人子那脆弱的身子,于是便整了张床出来,只是外面的小妖遭了殃,被无威嗣绅用藤蔓抓进来一通拔毛,大约抓了几十只的样子。
无威嗣绅久居墓穴之中,何处缝过被子,只能是鞭策着几只会缝缝补补的小妖去勉强缝了床被子。
但是光有被子还不行,还得有张毯子。
无威嗣绅打起了外面那几头巨蟒的主意,把那皮扒下来能做好几张。
那几条巨蟒似乎也早已预料到自己的命运,于是翌日,巨树下的墓穴入口之前堆起了高高的棉絮,全是这些日子遭殃的小妖和即将要遭殃的巨蚺到处寻找收集来的。
棉絮堆起来如同一座小山,绝对能做一张像样的毯子,但是他们都是纯天然的妖子,那些会缝补的小妖还没从上次被子的劳作当中缓过神来。
光凭它们,自然是缝合不了这么多棉絮的,而且也没那么大的布可以把棉絮包起来的。
众妖想来想去,还是巨蟒的皮最合适。
河生的身子已经好些了,出于想找点蔽体之物的念头,走出了墓穴,正巧看见堆成一座小山的棉絮和发愁的众妖,小妖看见河生一哄而散,东躲西藏。
河生则看见了刚来那日的巨蟒,立马就扭头跑了回去。
坐在床上,缩在被子里,有些担心那巨蟒会不会追进来。
无威嗣绅回来后,身上穿了一件深棕色的衣裳,手上还拿着好几件其他颜色的衣裳,走过去随手扔在了床上。
“挑挑。”
河生看着这么些衣服,她之前在东岸生活都没穿过那么好的衣裳。
不晓得这地鬼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从何处折腾来的:“这是何处来的?”
地鬼还没开口,便进来了一个通身雪白的男子。
男子脸上漾着和善的笑容,看向河生。
地鬼侧了那男子一眼,十分自然地挡在了河生前面,直到河生披上了一件外衣。
“我说你怎么关心起衣裳来了,原来是来了稀客。”雪神笑道,“你这老家伙,这么多年了终于也忍不住找女人了。”
这个男子是被称之为雪神的妖子。
当然,一般妖子是不会有兴风作浪操控天变的本事的,但他也不是神,也没有毁天灭地的魔性,地鬼也是如此。千万年来无论是原住民的妖子还是现住民的人子,对他们定义的界限都是模糊的。
河生明白那个男子是在说自己,听这话,好似地鬼从来没找过女人……
那他是如何懂得房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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