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舍得?”“蝉”说完就不做声了,立在原地,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慕成雪走近几步,看着她。
“哼,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说的?!”“蝉”肚腹起伏,轻蔑地说道。
慕成雪走到拱桥的石栏旁,指着桥下的一只黑黑的小澡盆:“把衣服脱下,将它罩在头上,顺水而下,可至东大门。那里有一艘大粮船停靠,你上去后,找一个叫阿志的人,他会安排好一切。”
听完慕成雪的话,“蝉”咯咯地笑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笑声更让人恐怖。慕成雪没有惊讶、没有害怕,只是立在一旁,由他笑。过了一会,“蝉”止了笑,继续用腹语说道:“这应该不是少主的意思。”
慕成雪没有回答,两人对视沉默一阵,“蝉”换了个话题:“想不到,你也懂微香密语。你也能闻到吗?”
“先师有意传授,只是晚辈不能感知,遂作罢。不过,先师曾将密语调香用料和方法写成册子,交予我保存,故晚辈也可调香传信。”
“恩。”“蝉”微微颔首,“既然闻不到,怎么知道用了微香密语呢?”
慕成雪便将那日在王府花园里,与赵煜轩的赌局,说予“蝉”听。
“原来如此。那你可清楚这次的香包传递的是什么?”
“晚辈清楚。”慕成雪说道,声音有些沉重。
“清楚,还敢来?!”
“前辈不是也来了吗?”
“欣然赴死是死门中人该有的觉悟。”刚才古怪、低沉的腹语消失了,蝉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明亮、悲切,他慢慢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年轻、甜美的脸蛋。
“你?!”即便冷酷如慕成雪,也禁不住惊呼道。那张脸的主人正是赵煜轩的贴身丫鬟—月季。
月季将面具放在一旁,清秀的眼睛里,掺杂着闪亮的东西:“你竟然替我安排逃跑?为什么?”
“一个人的死足以打消靖王的怀疑,没必要再做多余的牺牲。”慕成雪几乎脱口而出。
“可你的死却不能,因为你不是府里的人。”
“我可以易容成你!用不了多久时间,这你应该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死?你来,应该也不是少主的意思吧。”月季不解地问。
慕成雪抬头看着天上,浓重的乌云,重重地盖住了天,她的眼里第一次有了泪,她的心里第一次有了眷恋,但她还是像平时那般冷冷说道:“一个杀手,动了情,离死就不远了。与其被敌人杀死,不如舍命救一人,这样的死,或许还有些价值。”
月季听了微微摇摇头,然后带着怀疑的口气问道:“你安排的路,能活着出城?”
“至少是个机会。”
听了慕成雪的回答,月季笑了,慢慢走到石栏边,低头看了看小澡盆,然后抬头看向夜空,那里没有一点光,只有乌云,一团团,像一块块化不开的黑。
慕成雪觉得她的脸上、身上似乎在发光,这定然是错觉,但又那么真实。
“对,至少是个机会。”月季垂下头,喃喃说道。隔了一会,她侧脸看着慕成雪,表情严肃得可怕:“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我做。”
月季轻轻凑近慕成雪,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照顾好小王爷,他好喜欢你。”
慕成雪突然意识到什么,不过已经迟了。月季一个掌法将她轻轻推下石桥,正好落在那个黑澡盆旁。
这时,石桥两端突然涌出数十带刀武士,为首的便是靖王贴身侍卫—黔夫。看着渐渐飘远澡盆,月季微微一笑,重新戴上面具,又变回了“蝉”。
武士们叫嚣着涌了少来,“蝉”淡然处之,左手一挥,数十枚暗器精准刺向每个敌人,但都一一被弹开。原来他们早已身穿皮铠,普通的暗器根本奈何不了他们。
“抓活的。”武士们压低刀锋,急步逼近。
“蝉”依旧不动如山,待武士们距离五步之内,只见一道鬼魅黑影,如毒刺一般,在武士之间来回穿梭。须臾过后,涌上桥上的武士便东倒西歪地躺下去,发出阵阵呻吟。
桥下的人见状,刀握得更紧了,却像钉子一样钉在原地,面面相觑,无一人敢上前。
“蝉”回到刚才站的地方,手中多了一把利刃。这兵器薄如蝉翼、光滑如镜、却锋利无比,纵是砍倒了几十人,也只留下一丝浅浅地殷红。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多余的话语,所有的人全是一击中的。再看执刃之人,面容平静、气息平稳,既没有杀人后的兴奋,也没有生死之间的紧张恐惧,只有冷酷,一如她手中兵刃一般的冷酷。
此刻,猎物与猎人的地位仿佛发生了倒转。
正在大家犹豫不决之时,一个大汉、身背巨剑、从后面走来,此人正是黔夫。“蝉”感到了不一般的气势,目光锁定黔夫。
黔夫的脚步没有一刻停止,徐徐逼近对手,距离只有八步时,“蝉”再次再次化为鬼魅,扑向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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