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廊的运粮队出发已有三月,算日子应该到了,可燕王那边一直没有消息,这不得不让人有些心急。
这日,马志远、张敬之被召集到端王府议事。谈话间,端王就问到了粮队。
马、张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马志远说道:“王爷,臣手里有一个好消息,张大人手里有一个坏消息,不知王爷要听哪一个?”
端王:“马大人,你先说吧。”
“工部收到九原、北府急递,他们已开始修渠,请求也按云廊的标准划拨粮食一万石!”
这个消息不算好也不算坏,马志远说完后试探性地看向端王。
端王没有去接马志远的目光,反倒把视线投向了张敬之。
“张大人,国库里还有存粮吗?”
张敬之看上去忧心忡忡:“二万石粮食,国库现在还是拿得出手。只是......”
“只是什么?”端王立刻追问道。
张敬之:“王爷,下官下面就要说坏消息了。前次运往云廊的粮队现在还没有音讯,如今赵王、代王也来催粮。粮道若畅通,户部发粮即可,但眼下的形势,粮道上必然有隙,下官不敢发粮。”
端王长叹一口气,把目光又转向了马志远:“马大人,你认为呢?”
“粮应该发,毕竟修渠是国策,但张大人的话也不能不考虑,下官以为应尽快派人搞清粮队和粮道情况,再做打算。”马志远说道。
“上次去云廊粮队那么多人、那么多车,说没音就没音,现在再派人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端王摇头叹道。
房间里陷入了沉静,三个人都面色凝重。
过了一阵,张敬之看向端王,又看向马志远,说道:“王爷,马大人,下官有一个主意不知该不该说?”
“张大人都什么时候了,就别打哑谜了,有什么话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谋,好过烂在肚子里!”端王不耐烦地说道。
张敬之说:“我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是我觉得可以把这个事交给兵部,他们能查出来那最好不过,查不出来正好就参他个失职失察之罪!”
马志远听了,十分不以为然,他本以实干自居,从不屑于政斗之术,现在张敬之面对粮路堵塞、粮队失联,身为户部尚书提不出应对解决之策,反倒想着利用这件事,将政敌一军。朝中之臣都是如此,朝纲朝政何以能正!
马志远阴沉着脸,闷着头不说话。
端王听了难掩兴奋之情:“张大人,此计甚好,明日六部合议时你就提出来,本王在一旁引导,一定让他们接住这个烫手山芋!”
“王爷!”张敬之面露难色,“这件事最好还是由马大人来提,毕竟户部也是这件事的直接参与者,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马志远听了这话,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说道:“张大人,这件事情你提我提又有什么区别呢?照我看,运粮是为了修渠,修渠是我马志远首先提出来的,工部也脱不开干系,我们就不要提。都是为了国策,争论还是不要摆在明面上来的好。”
几句话说的张敬之又羞又恨,脸颊泛红,喉头上下抖动,就要发作。马志远也是默默
张敬之的二杆子脾气,端王是清楚的,他没想到的是马志远竟也如此耿直,眼看一场争论在所难免,他急忙走到二人中间,摆手说道:“两位大人都是为了本王,都是为了国事,彼此意见不同在所难免。错都在本王,是本王心太急,逼着张大人说了些违心的意见;是本王考虑不周,疏漏了工部的立场。两位大人都是本王的肱股,朝政的坚石,还是要戮力同心,一齐出谋划策。”
端王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马志远、张敬之各自都收敛了脾气。端王见状,不失时机地说道:“这就是了。明日阁议,先看左党他们怎么说?本王的意思,寻找粮队消息的事情,无论如何轮不到我们牵头,户部的相公们都是拿笔记账的,干不了拿刀抓人的事,我们全力配合就是。”
第二日阁议,一开始平平无奇,轮到研究户部议程时,左明义突然问道:“张大人,云廊运粮队伍离京已有三月,有什么消息吗?”
张敬之早料到左明义会在这里等着自己,他从容不迫地说:“左相,粮队是由兵部负责押送的,那日出了城便与兵部做了交割。户部目前还没有收到云廊的消息,粮队的具体情况,何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张敬之刚说完,端王就看向何必胜,大声问道:“何大人,粮队现在到底在什么位置?”
面对诘问,何必胜没有像平常一样大吵大闹,反而是镇定地说:“王爷、左相还有各位大人,三月前粮队从京城出发,走的是官驿直道,押送队官每十天向兵部报告一次行程和位置,进入西北境内后,直道没了,粮队每十五天报一次位置。但最近一个月进入云廊,粮队已经二十天没消息了。”
“一万多石的粮食到西北就没了?何大人你觉得正常吗?”端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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