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这记录上师父用此方医治过多位病患,可若这四阳四阴的精血如此难得,又怎会将这不易得之物写出?”宋先生亦将多日困惑说出。
“师父曾说这‘周天悬壶术’精妙之处便是医、道相糅合,实为阳、癔为阴,二者互生—”清源未再向下说,忽地正色道,“宋先生,您又对这‘癔病’有何见解?可信鬼邪一说吗?”
宋先生沉吟片刻如实说道,医者讲虚实症结,虽也提及鬼邪之词却也只是比喻而已,自我下山行医,多年来却是未曾诊疗过与鬼邪有关的病患。
我对家师万分敬仰,从未质疑过他老人家的手段,对于记录中这‘癔病’相关的案例也绝对是无半点反驳。我虽无诊治‘癔病’的手段,但记录中这些方子的疗效我是真的亲眼所见,也绝无质疑之心。
课业之间师父也多次谈及鬼邪一说,告诫我等对这天地鬼神都要敬而远之,不招惹,无妄言;尤其是出师前五年中,师父便带着我们几个师兄弟问诊一些杂症,叫我惊诧不已的是其中多与鬼邪有关。
许是自己这方面悟性浅薄,家师未曾教授于我内中之术,只是一再叮嘱我详细记录不必多问,还亲自在上面多加注解。要不是因三太太的病情,恐怕我真是要辜负家师的期许了。
“嫂子如何看待鬼邪一说?”清源又看向素娥。
“我?”素娥一愣,想了想说道,“要说这妖魔鬼怪一事也都常常挂在嘴边,我却未曾遇到,所知道的也都是听来的故事罢了,要说信与不信,觉得还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大千世界,孕化万物,精灵鬼怪也不过是这万物之一而已。”清源轻轻的说道。
“这么说来,那些奇闻异事所讲必为真事?”素娥问道。
“嫂子倒问住我了,真假之事还需若逐一验证方可知道,对于市井传说也不见得全是捏造出来的。”清源笑笑,遂又看向宋先生,“那先生对记录上的方子也无质疑了。”
“正是。”宋先生言语肯定,“我信这方子绝无问题,可没想到这入药的精血如此难得。”
“就拿这精血入药来说,自古有之。宋先生可曾想过,四阳四阴也无非是给精血二字多个限制而已,可毕竟不是世间传闻,一旦得到,配以其他炼制成药,想来保存多年也未可知。”清源道出所想,“您师父必是医道法门大能之人。”
“极可能会是这样,谢四爷为宋某解惑。”宋先生大喜,忽地神情又现黯然,“可眼下去哪里寻得那精血入药?”
“倒也可以试下其他法子。”清源说道,“按记录上所说,这病症皆因鬼物引发,如要按驱除鬼物来说也可尝试一二。”
“现下这可有十足的把握?”宋先生虽在阴阳之术毫无见地,但是曾经的所闻也知道此法有可行之处。
“眼下也只有十之五六的胜算,此事还不能操之过急。”清源缓缓说道。
“四爷,若是这样那需筹划多久?我真怕淑媛——”素娥听闻不免担心起来。
“现下三太太患病已有半月,却也未现显怀之相,虽食欲大增还未出现其他症状。想来还有时间进行查证。”宋先生想了想说道。
清源说道,咱们将昨夜之事与记录中的描述加以对比,这两者之间却是有些不同;按记录中所写这“鬼胎”必是病主积怨和至阴之物二者所致,就算是这至阴之物已经找到,可是病主心中积怨又从何而来?
素娥和宋先生对这个“心中积怨”一词毫无头绪。淑媛心性安静沉稳,夫人太太们也是相处融洽,两次小产后身体变得柔弱,可也未伤及根本,说是心病还可,积怨实在是无从说起。
宋先生早年便同陈举人一家相识,淑媛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对其品行极其了解,要不怎能做保媒之事。
清源见素娥和宋先生一时沉默,看来此事还得进一步多加了解,便提议可否借着宋先生把脉的由头一起去东跨院看看,毕竟自己一个男子进入太太的内宅也实属不便,恐惹府上众人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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