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祺看着他们几人聊的火热就心烦,反正也听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索性掀开一边的帘子看看车外的景色。
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可醒来之后周边却变得些陌生。自己一下子长高了许多,父亲娶了个新姨娘,娘亲生了个小弟弟,自己搬进了后院,对了,自己还多了个四叔。
这四叔的朋友也是多,这一个那一个的,他们为什么在府里喊他四爷,出去就叫他源哥?反正我就叫他“哥”,不知为何就喜欢粘着他,在他面前也不怕什么羞臊,想做什么“哥”都不训斥自己的。
哎,最烦的便是“哥”不理睬自己,看到朋友就把我丢在一边,不是叫六子带着玩我就是叫我自己玩,六子身上有股涮羊肉的味道,和大龙哥身上一样,都叫自己直呛鼻子。
麟祺看到这后院就觉得冷凄凄空荡荡的,两个姐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嫁了人。求了父亲多次了,后院就我和王大爷,王妈三个人住好是冷清,就连娘亲也不同意自己搬去“哥”那里。
好没意思,好没意思啊,麟祺一脚把盛满水的桶踢倒,随手又把晾着的衣服拽下来丢在地上,怎么看什么都烦。所过之处的物件无一幸免,重物倒地轻则损坏,老王夫妇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也不敢多言,好在这屋子刚布置完尚未搬进贵重物品。
躺在炕上手脚也没闲着,被褥都被踢到地上,就连枕边的荷包看着也碍眼的很。麟祺一把抓起荷包铆足了劲刚要扔出去,忽觉得不舍又把荷包揣进了怀里。
柱子进了后院看到这场景也是吓一跳,老王指了指少爷的房间,柱子也是会意,看到少爷在炕上翻身打滚的样子就想笑,要说十一二岁也就罢了,十五六也将就,这都十七八了还这样可真叫人好笑。
“少爷,饭菜都上桌了,四爷等着您一起用饭呢。”柱子轻声说着。
“不去,我不饿。”正烦着,听着柱子声音更烦。
“四爷说,做了您喜欢吃的糖醋酥肉,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柱子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源哥果真神机妙算。
“不吃,不吃。”麟祺喊起来,这身体扭的似根长虫。
“那我先回去了,四爷说明儿还得早起去老龙口呢。”柱子一看又捂着嘴说道,继续按照源哥交待的说下去。
麟祺“扑棱”一下便坐起来,看了眼柱子不似说假,这脾气也转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说没说都谁跟着去?”麟祺问道。
“没,好像四爷要在那里多住上几天。”柱子如实说着。
“哦。”麟祺眼珠一转,心道,不带上我试试。
正房里已经摆上酒菜,麟祺看了看清源,心里也是虚的很,噘着嘴一屁股坐在德文边上。
“少爷,是不是柱子惹您不高兴了。”德文笑着问道。
“没有。”麟祺摇摇头。
“那就是六子。”德文看了眼正在咧嘴笑的清源。
“没有。”麟祺依旧气鼓鼓的道。
“可是我惹了少爷?”看来这四爷说的没错,小孩子的脾气可是说来就来的。
“好了,麟祺,快坐哥边上,我给你剥虾吃。”清源也要绷不住了,这小子偷跑出去,定是因为一路都没怎么和他说话。
“不吃,我叫德文哥给我剥。”麟祺向清源扮个鬼脸。
柱子附在四爷耳边说了几句。
“德文兄,我看老龙口那边的房子价格可是便宜的很啊。”
“源哥,您这是打算在那边买房子?”德文见清源对自己眨眨眼,“自是好事啊,那里景色不错还较为安静,适合您去住。”
“是啊,我还打算挑几件家具物品过去,可惜啊,都被人砸坏了。”清源摇摇头,似是十分惋惜。
“我才没有砸坏东西,别听柱子哥瞎说,房间里的家具好着呢。”麟祺急了。
“刚和长嫂说了,明天叫我去看看有无合适的房子,这钱她给出了。”清源尽量说的慢些,不然真要笑出来。
“我也一起去看看?”德文偷瞄眼麟祺,说道。
“不行啊,你这几天要盯着来货,我和柱子去就行。”清源看着麟祺的小脸都要冒火了,“等你忙完了手里的赶过去就行。”
德文怕少爷真的恼了,正要给清源暗示,清源又开口了。
“我这性子也是喜欢安静,德文兄,你说我不能和乱发脾气的人住一起吧。”清源又说道。
“哥,我可不是有脾气的人。”麟祺忽地变脸,笑嘻嘻的坐到清源身边,“我陪您去,可好?”
这下几人笑出声来,清源重重地刮了下麟祺的鼻子。
“可是不生气了?”
“哥,我哪里生过气,就是刚才饿的,我这一饿吧头就晕,说嘴上也没了把门的。”麟祺也不知道自己咋就消了气,“德文哥,快尝尝这个糖醋酥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源哥,可真要去老龙口置办田产?”德文止住笑,问道。
“我和长嫂说了此事,哪想到码头边上就有个现成的,当时作为存放从江南运来的物件,长嫂说我要是不提都忘了这个,这房子一直空闲着,钥匙就在老胡手里。”
“源哥,这您可打算常住?”柱子一听懵了,忙问道。
“常住,定是常住,我和哥一起去住。”麟祺接过话,想想都是美事。
“只不过是有个落脚的地方,哪里敢常住。”清源说的实话,自己这刚进府月余就搬出去,岂不辜负了老太爷的一番心思。
“明天就带上几个人一起去收拾下,咱们先住几天,过几天好给吕大哥做场法事。”清源想到吕铁匠又是一阵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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