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源将刚刚所见之事讲了一遍。本打算将这里作为几人的藏身之所,两个倭寇死不足惜,可他们一旦出兵找人,难免不会搜查到这里,届时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件难事。
清源看向德文问道。“德文兄,你有何想法?”
德文倒是看了眼睡着的麟祺。“源哥,若是一起回红枫镇可好?”
“倒不是不行,可我终是不甘心。”清源亦知德文所指,“只要能登上去船就可,德文兄,我对那蛊虫真是一点折也没有了。”
德文点点头,又道。“若暂住这里的确有些危险。”
“我原打算去租界探探消息的,可转念一想,既然咱们能从货站这边出来,其他人自是可以。”清源说道,“倭寇也不是傻子,即使以前不知道,不见得现今依旧如此。尤其今日这事,总是叫我后怕。”
六子可不是一时冲动。“源哥,我可以独自去那边打探些消息。”
“小六子,若你一人去那边我可更是不放心的。”清源正色道,“你的功夫我是十分认可,可有些事情怕是你应付不了的。”
六子就怕源哥说担心自己。“源哥,您放心,我绝对会多加小心的。”
清源自是不会应允,想了想又看向六子。“昨夜发生的事你可还记得?”
六子一愣,说道。“自是记得,还是源哥心善,还给了那几个小子药膏。”
清源微微一笑,又问道。“可知我为何那样去做?”
六子回道。“嗯,那自是出行在外,少与人交恶,多结善缘之故。”
“此话也是不错。”清远一听这话也是颇为高兴,“可若我说是因愧疚才会送给他们药膏,你可信?”
大龙一想此事还依旧气愤。“源哥,您哪里来的愧疚,我恨不得把他们打成猪头,再交给衙门治罪才行。”
清源一笑。“六子,你也这样想的?”
六子挠挠头,自己可得实话实说。“对啊,源哥,我和大龙哥的想法一致,若不是您先出手了,还手下留情,我断不会轻饶了他们。”
“可事实绝非咱们看的那样。”清源忽地正色道,“三个年轻人调戏那姑娘不假,皆因他们受到异香迷惑所致,那姑娘看似柔弱可绝非善类,我去了那巷子中查看,里面没有一处门庭,两侧只有冷墙而已。”
大龙一愣,忙说道。“啊?若被迷惑,莫不是遇到了狐仙啥的?”
“你就不学好吧,待回去就把你和柱子隔得远远的。”清源倒是被这话可逗笑了,“德文兄给他们把过脉,证实他们体内确实有中毒的迹象。”
大龙尴尬的笑了笑。“源哥,如此说来,倒是咱们的不是了。”
“他们说来倒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清远才发现自己也算厚脸皮,把误打之事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虽被我误打了一顿,却不至于枉自丢了性命。”
六子听得明白,源哥此番点拨要比说教更会叫自己铭记于心。“源哥,恕我莽撞了。”
“六子,我绝不会叫你陷于危险之中的。”清源现今对这黑小子的认可绝不亚于大龙和柱子,尤其是他的悟性更叫自己欣慰。
清源想了想说道。“待雨停之后,我打算将那几人的尸身埋掉,还需兄弟们帮忙。纵是那倭寇也是妈生爹养的,我虽恨极了他们却也不忍将其暴尸荒野,无论怎么样,还是要叫他们早入轮回为好。”
德文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虽对奇门术数一窍不通,平日里倒也喜欢看些奇闻怪论的杂书。这一路上接连发生怪异之事,若说巧合却也过于给咱们脸上贴金了,若是说遭人算计却也有惊无险。源哥,这冥冥中似乎提示此番南下定不能如愿。可否另寻他法一试呢?”
清源不明所以。“德文兄,这另寻他法所指何为?”
德文可是很认真的回道。“不怕源哥笑话,我也是忽地想到这几个字,若说所指何为,那就是等,安下心去等,等时间,等机会,若时机一到自是心想事成。”
清源听罢点点头,德文的这几句话可是提醒了自己。从发现麟祺身体异样开始,自己一直处于急躁之中,想尽法子以求速成。多次受伤,看似因麟祺之故,难道不是自己过于自负,疏于准备过于鲁莽行事了吗?
用真灵之气使麟祺恢复三魂,看似无意之举,难道不是德文口中的时机吗?此番前来,若出现何种变故自己心中已然做好了准备,可长兄如此费力弄来的“通行证”却变成了一张废纸,人力不可为之更不能称其为时机。
一路上所遇这几件事,都是隐隐透出一丝诡异,哪件事是你想遇到的?哪件事又是你能躲得掉的?到底是巧合还是恰巧?逢凶化吉可谈及不上,一次次的有惊无险是缘于艺高人胆大还是谁有能掐会算之术?真是冥冥中已注定此行绝不能如自己所愿。
临近午时,刚还漫天的暴雨狂风眨眼间便没了踪迹。随着烈日冲出云端,一股股浓重潮湿的水汽立时弥漫开来,夹裹着腐草烂泥的那种土腥味愈发叫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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