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路的脸红,不是因为被开涮,而是因为这个陌生人。
范浩明知道紫燕在房内,还要带着大家闯入,其心可疑;
闯入也没啥,可干嘛要带着陌生人?
幸亏房门没关,要不可真就洗不清了。
去茶室的路上,关山路找机会责怪蔡澜漪,蔡澜漪却一脸的无所谓:
“只是姐姐的一位当事人,又融不进这个圈子,你纠结个啥?”
“还有带着当事人乱跑的,不怕碰红线?”
蔡澜漪不屑道:“这个尺度,姐姐还是能把握住的,你也知道,凡是和我打交道的,大多都有一段悲惨的故事。她送资料时心情不好,听我要来这,就想一起散散心,很奇怪吗?”
关山路当然没资格过问律师与她当事人之间的细节。
他只是隐约觉得,这位当事人好像在哪见过。仔细想,又似乎未曾谋面。
蔡澜漪凑近,诡谲地笑说:“都这么缠绵了,为啥还这么在意别人的目光?”
“讲明白,别含沙射影的。”
“早就看出你俩入戏了,为啥还急着撇清关系?堂堂一个男人,就那么没担当?”
关山路盯着蔡澜漪坏笑的脸,字正腔圆地反问:
“临死前还要拉一个女孩子下水,才算你所谓男人的担当?”
蔡澜漪嘎嘣一下站住了。
她本以为自己还算清高,在这个浊世里保持着风骨,却也不经意地加入恶俗的队伍里了。
窥探别人的私生活,还肆意猜度评判,恰恰就是她曾经鄙视的举动。
关山路的一句反问,瞬间戳破了她的外衣。蔡澜漪发现了自己的丑恶。
她想解释一下,又合上了嘴巴,从未有过的羞愧,灼伤了她的胸口。
她加快步伐,跑到了叶天宇前面。叶天宇紧跟两步,提醒说:“能不能改改你的小个性,人家还有多少日子啊,你就不能谦让一下?”
蔡澜漪头也不回,砸下一句:“你懂个屁。”
到了茶室,聂潇潇张奕轩正逗着小叶子,看大家都进来了,就说,刚才来了一位大个头,要找关总,他们俩给打发了。
关山路猜到那个人是谁了,就对范浩说:“中午转悠操作间时,和他聊聊几句。”
“我侄子范刚,一直跟着我干,行政总厨,负责研发菜品,兼管后台。比较有脑子,就是学问浅了点,不能将菜品与文化融合。”
关山路听到范浩的介绍,知道范刚的来意了:“今天食客暴增两百多,后厨临时补货时,有点乱,我谈了自己的看法,原来还是班门弄斧啦,哈哈。”
范浩来了兴趣:“你在他之上,那不叫看法,那叫指导意见。那一块总感觉没提升,局内者迷吧,正需要一双新眼睛来审视审视呢,说说你的看法吧。”
张奕轩嘴角下沉,一个外行,也好意思在资深餐饮专家面前聊看法?
“既然定位很清晰,操作起来就简单了,所有的环节都统一风格。别的我不懂,不敢多嘴,只是感觉一些细节上可以适当调整。”
“举个例子。”
“山庄主打农家特色,就要在观感上突出乡村特色和田野风,包括食材的摆放,可以对外展示,那些器具尽量少用塑料不锈钢,多用竹草滕材质的器具,如草蓝木盆竹匾竹筐之类的。看似土里土气,却做出精品,土到极致便是雅,是这样的吧?”
大家都不吭声,想继续听。
“进货的车辆也不宜直接开到操作间门前,可用手推车转运,提前拆掉工厂的包装,装进竹筐里,你看,这就是从农田直接到厨房的新鲜。”
聂潇潇问:“小关以前干过餐饮?”
“没有啊,吃过。”
“那为啥才接手,就一套一套的?”
叶天宇撇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张奕轩望着范浩,等着他的评判,虽然她心里也是小赞成。
范浩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明天就改,小叶都记下了吧,那就去安排。”
蔡澜漪瞪着范浩:“那是不是今晚要加个鸡腿?”
“这本来就是助理的职责啊,你以为助理是虚职啊?一直空着,不就是等关总来的吗?
哈哈,当然,鸡腿还是要加的,至少为你这位美女朋友,也要多加一个。”
范浩边说边瞅静坐在对面的青衫女人。
蔡澜漪转脸对青衫女说:“幸亏带着你,不然鸡腿都混不上了。还真是奇怪,一无是处的,到另一个眼里,就光彩夺目,价值连城。”
大家不知道这句话指向是谁。关山路却瞬间明白。
蔡澜漪能带着这个女人,不仅仅只有当事人的一层关系,女人之间的共情,更容易让她们俩绑在一起。
再理性的女人,也免不了被情绪带节奏。
范浩盯着她看,关山路也在悄悄观察。
安静少语,仪态优雅,虽然一直面带微笑,但眼睛里却藏不住那一丝忧郁。
一身国风的闲逸,说明她早已倦怠了世俗。看似放下一切,骨子里却异常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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