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关山路一翘头,就给紫燕发信息。
“奶奶伤情严重吗?需要帮忙吗?事情已经如此,也别太难过。”
慰问的同时,他还需要紫燕确认一个信息。
十分钟后,紫燕回复:
谢谢你的关心,奶奶膝盖破裂,要一段时间的疗养。
你在山庄,照顾好自己。尾号又变了,现在是097,太神奇了。
关山路心无波澜。他既不惊奇,也不好奇,只是想走程序确认一下。
就像旅程路边的路牌,导航只奔着目的地,那些路牌的作用,是告诉你还有多久能到终点。
看似自由,人却被各种有形无形的力量控制着。哪怕山高路远,你的踪迹也一一被定位。
黑衣人的力量究竟有多大,无从检测。
更不知道,还有多少关山路这样的对赌者,已经签署了生死协议。
关山路脑洞大开,甚至幻想过,能否窥视一点其他对赌者的状态。
当然也有这种可能——对赌者之间的联系通道,被黑衣人截断堵死。
任何规则的制定者,都不希望规则被挑战,自然也不希望被限定者之间随意走动。
换过衣服,关山路饥肠辘辘。每天的饭菜如此丰盛,他却没吃几口。
不是不想吃,而是没机会。
进入餐厅时,范浩特意陪着蔡澜漪乔雪霁,却没看到叶天宇一家三口。
也不见张奕轩的影子。
“叶局一家还在睡觉,张校长一大早就打车回去了。”
“她有急事?”
范浩笑:“钱喾在宾馆快活,被帽子按住了,好在叶局招呼过了,张校长回去领人就行。”
关山路感觉很尴尬,一个医生,哪来那么大的精力,趁老婆不在,就去偷腥。
蔡澜漪撇嘴:“搞不懂张奕轩的心理,这样的老公,不赶快休掉,留着过年吗?”
“钱喾看着很怕老婆的啊,还敢顶风作案?”关山路说。
“都像你那么痴情就太平了。他是有错就认,打死不改。除非掉脑袋。”
蔡澜漪说着,冲乔雪霁笑。
乔雪霁小声问:“还有痴情的吗?”
“对啊,咱们面前就有俩呢,这位关小弟就很用情,那位范总就很多情。”
乔雪霁抬头看看范浩,又看看关山路,低头微笑。
范浩即刻纠正:“律师是不是对多情两个字有啥误解呢?多情与滥情是两个概念,请不要误导。”
蔡澜漪哈哈大笑:“所以我说的是多情,而不是滥情,干嘛要强调?”
“关老弟的用情,作何解释呢?”
蔡澜漪差点被蛋黄噎住,忙灌下一口汤,拍拍胸口才说:“就像这个蛋黄,一口吞就是多情,慢慢吃就是用情。”
乔雪霁背过脸,使劲地笑。
范浩无语,关山路解读:“意思是范总豁达,我娘炮,对吧?”
“随便你理解,反正是夸二位的。”
范浩挑衅道:“那钱喾呢,怎么形容他?”
蔡澜漪不假思索:“熊瞎子掰玉米,老的嫩的一起啃。”
乔雪霁又不得不背过脸去。
范浩用筷子点着蔡澜漪:“这么深的成见,会不会影响到你对案子的评判?当初帮赵月娥就明显拉偏架,狠命地往我这边下刀。”
“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请不要怀疑我的职业素养。”
关山路插话:“男方大度一点也没啥,不管是社会资源,还是挣钱,男人有明显的优势。”
范浩竖起拇指:“这话公平,大度是我的情分,不代表我理亏。”
蔡澜漪用胳膊肘捣捣乔雪霁:“有啥感想?”
“无所谓,既然感情上想分开,干嘛要在乎那些物质上的多少,只要离的利索就行了。”
乔雪霁说完,低头摆弄餐盘。
蔡澜漪冲范浩:“听到了吧,我们女人的境界,是不是比你们男人高一层?”
范浩不想与蔡澜漪继续争辩,热热地望乔雪霁。
赵月娥正好与乔雪霁相反。那个女人从一开始,就恨不得划走所有的资产。
正式提出离婚之前,赵月娥已经通过一系列骚操作,将三家门店过户到小舅子名下。两家门店过户到小姨子名下。
当时的范浩毫无防范,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小舅子小姨子,又非别人。
等赵月娥掀桌子的时候,范浩才知道她那些操作,都是蓄谋已久的。
包括范子兮,也被妈妈情感道德绑架,站在对立面,甚至要大义灭亲。
包括赵月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与一个漂亮女人来往。
最后一刻,范浩才知,那个漂亮女人也是赵月娥的棋子。
就是她,敲定了范浩婚外出轨的实锤。
范浩感叹,女人一旦利欲熏心,将会变得多么可怕。
关山路也对乔雪霁的那句话很是在意。
看样子,她宁愿净身出户,也不愿多纠缠一分钟。
真不知道,她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男人,才这么毅然决然?
关山路看了乔雪霁一下,微闭双眼,十秒过去了,眼前依旧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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