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告诉她,只要签定协议,就能满足她三个愿望。”
关山路手里的茶杯剧烈晃动了两下,茶水也溅到桌面上。他赶紧用纸巾擦拭,示意乔雪霁继续讲述。
“闺蜜很激动,我却很担心,怀疑她神思不清,被人诈骗。一再追问真假和结果,她很自信,也很坚定。
闺蜜说,她已经实现了两个愿望。我问她是不是孩子的腿康复了,她却说,那些愿望只能用在她身上,不能改变别人的命运。
她指着头发和脸颊,说恢复黑发和青春就是她第一个愿望,还不到三天,就实现了。
我特别好奇,凑过去仔细看,发现还真不是染黑的,她脸颊的黄斑也彻底消失,皮肤细腻,找不到整容的痕迹。
闺蜜又说,第二个愿望也逐步兑现,自小就羡慕别的孩子弹钢琴,可她没有条件,如果能学会弹钢琴,当一个钢琴老师,那样的生活才是最理想的。
我问她会不会弹,她说去了一家钢琴培训中心,从来没有碰过琴键的她,坐下来就能弹奏出贝多芬的曲子,在场的一位家长立即指定她做自己孩子的老师。
闺蜜说第三个愿望是谈一场浪漫的恋爱,她和酒鬼根本没有感觉,见了三次面就结婚了。
我问她遇到了心仪的男人没,闺蜜满脸娇羞,使劲地点头。那个男人还是单身,两个人在医院相识,之后,那男的每天都制做美食,趁热送给她和儿子吃。
闺蜜一定出了精神问题,我是这么想的,她描述的,都是她的幻想。那样的家庭状况,压垮一个女人的精神,也很正常。可我解释不了她外貌上的变化。
于是追问,难道遇到了天使,悲悯你的苦难,想让你彻底改变命运?闺蜜说,她把生命交给了黑衣人,换来了三个愿望。
等愿望实现了,她也就离开了人世。
我很惊讶,问她在理想生活中能呆多久,她说也就半个月吧,但她认为很值得。
与其在生不如死的生活中煎熬,还不如过上几天快乐的时光,生命不在乎多长,要追求质量,哪怕再短暂,也心满意足不留遗憾了。
我很奇怪,神秘的黑衣人是怎么找到她的?闺蜜说,只要你连续几天叨念着,宁肯折寿,也要过几天好日子,那个黑衣人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看我一直询问,闺蜜说,她现在感觉无比的幸福,找到了人生的价值,如果我也和她一样,想摆脱眼前的烂泥潭,不如也尝试一下。
我当时很害怕,也不相信,始终认为就是闺蜜出了精神问题,得了妄想症,陶醉在幻想的世界里,自娱自乐。
可是,后来的所见所闻,让我不得不信。她真的当了钢琴老师,熟练地弹奏着乐曲,还耐心地教几个孩子。
到医院看孩子,还真有一个帅气的男子,为他们送饭,还甜蜜地紧靠着闺蜜,互视的眼神充满爱意。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两幅场景却又那么真实,不容辩驳,我只能怀疑自己精神上出现了问题,把自己的想法幻想在闺蜜身上。
但是,五一夜里,闺蜜躺在医院里没有了呼吸,她就死在儿子的病床上。她儿子说,妈妈临死前,说了一堆抱歉的话,说只顾寻找自己的快乐,狠心地放弃了儿子,还让儿子出院后跟着奶奶好好上学。
儿子问她要去哪,她说要去一个遥远的地方。”
关山路忍不住插话:“也就是说,你送走闺蜜之后,就到那个山庄了?”
乔雪霁点头:“那是第三天的事儿了。去山庄前的夜晚,我在公园角落的一个石凳上坐着,想着闺蜜的前前后后,不经意间,心生羡慕她的念头。
无论真假,至少她已经得到了精神享受,而且走的那么安详宁静,没有一丝痛苦。
正想着,身后一阵冷风,吹来一个声音,那声音很怪,不像是从嘴里发出来的,而是从很深的洞穴里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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