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妇人的活动范围很小,整个下午都在交叉的两条街道上飘荡。
关山路找到时,她正和一家水果店的女人攀谈,还顺手拿走一个杏子,边走边笑边吃。
她已经极度分裂,呈现出另一种人格。
关山路故意往前靠,让她看到自己。她的确看到了关山路,却毫无变化,视若路人。
而且擦肩而过时,她还礼貌性的让出身位,很是谦恭。
那么近的距离,关山路却感受不到她的任何信息,也许她的意识混乱不堪,没办法感知吧。
关山路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这个女人的一生真够凄凉的,受了大半生的委屈,终于解脱了,却是以这种方式完成的解脱。
没人照料,不需要多久,她就会因为生病,意外或者夏天的炎热,而不能善终。
也没人能够拯救得了她,除非那个男人良心发现,她的子女万般孝顺。
如此这般,究竟谁是责任方?好像捋不清。
关山路望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突发奇想——她才应该是黑衣人关注的目标啊!
赋予愿望,给她所想,离开的时候,也无怨无悔。
关山路甚至幻想,自己若是黑衣人,就会这样做。只要不突破规则框架,尽量满足她的需求,给她更多的快乐,弥补生前的遗憾。
水果店女老板发现关山路扭头关注,就主动搭讪,介绍疯妇人的状况,她一家就住隔壁巷子里,男人在菜市场贩鱼,女人帮忙杀鱼去鳞,男的脾气暴躁,当着顾客的面就敢扇巴掌。
还说有两个女儿,嫁到外地,很少回来,估计也是怕那个爹。
她还知道男的举着杀鱼刀砍伤了人,被铐起来了,女人乞求人家撤案,人家躲起来不见,她就神经了。
女老板叹息道,早就应该离开那个男人,养活自己很难吗?她还说,本来可以将男人保出来,照顾疯婆子,可没人敢出头,他自己的女儿都不管,一个瘫痪的老哥也没办法管。
“够惨的。”关山路摇摇头叹息。
“自己作的,能怪谁。早先和一个卖肉的勾搭上了,被男人抓个现形,理把子攥手里了,挨打受气也不敢吭声。”女老板甩甩头发说。
关山路再回头,疯妇人已经飘远。真希望黑衣人能找到她,这样想着,关山路走近那家彩票店。
他还是不甘心,想再尝试一下,刚一闭眼,就得到了一组清晰的数字。
关山路抱着希望,写出这一串数字,交给了店主。
对于前两次的失灵,他也不再多想,对黑衣人的世界而言,那么庞大的算力,需要多大的能量支撑?出现乱码,也实属正常吧。
也可能是沉睡了三天,元气恢复如初,获取力自然也足了。包括对别人意愿的感知,明显高于沉睡前。
这也许就是实现愿望的衍生品吧,随着时间的推移,超能越明显。
关山路欣欣然,走路的步态也轻盈了许多。
步行了三条街,大约走了三公里,终于找到了目标。
滨河路两侧分布着几十家各种饭店,招牌五花八门,这里集中了各地风味儿,是市民聚餐的区域。
因为是老街,缺少改造,两边的房子都是私有住宅,只是因为临街,就将底层做成商铺出租了。
在两家面馆中间,关山路看到了那个招牌。川风农家乐,前面是排挡,院子里应该挺开阔。
关山路走进去,一个小伙子迎上来招呼。
“我想看看后面的环境。”
小伙子带着,关山路边走边看。论规模,在这条街上绝对算得上前排,院子里有花木,有几间珠帘小屋,还有私密包间。
整体布局还不错,只是缺少精细化管理,有些门窗已经歪斜,桌椅不够档次。
但从使用痕迹和房间气味来判断,生意不会差了。
关山路想见老板,谈包席的价格,小伙子就喊了一声,走出来一个高胖白净的中年男人。
大眼睛,宽鼻梁,薄嘴唇,仁中很浅,导致鼻子下面不太清晰。扣除这一缺点,还算帅气。
他说包席超过五间,可以打九折,送果盘。
关山路要了一张名片,看了看,问周末是否需要预订。
对方点头,节假日都需要提前两天预订,因为他家的味道正宗,回头客很多。
关山路出来后,又站在远处观察了一下,在他家不足百米的地方,新开了一家川府农家乐,门头装修的很讲究,门前已经停了几辆车。
关山路看看手机,算了一下时间,从律所赶到这边,步行需要四十分钟。开车的话,因为拥堵绕道,也差不多需要半小时。
餐饮街的附近,一般都要有一条娱乐街。再走五分钟,就是春风路,很久以前,关山路在这请过别人洗脚。
虽然很多门店换了,基本布局如旧。一条街开了好几家洗脚城足浴店,记录了时代的变迁史,关山路小时候,街边最多的是洗头房。
从洗头到洗脚,名字变了,健康指数没变。
大一点的门店,也就数“莲花”“百合”和“梦巴黎”了。范浩让钱喾请洗脚,不知道会不会是指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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