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所以,关山路面临一个艰难的抉择——留还是放她走。
吃完甜品,两个人又跑到夜市,体验了一把地摊美食。蔡澜漪大快朵颐,品尝了好几个品种,也哄得关山路胃口大开。
吃饱了返回,就在小区门口,蔡澜漪抛出问题,让关山路选择:“明早是我来接你呢,还是直接一起从这出发?”
一开始,关山路没转过来弯,明明是一种方案,为啥要拆开问。
看到蔡澜漪羞涩却又火热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他终于似有所悟。
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也涌动着对温情的渴望,失去康雅后,他的生命似乎已经冰冻,无法流动了。
在山庄,紫燕曾让他松动过;到了城区,蔡澜漪软化了他,激起了他内心的涟漪
可他总心神不宁,总觉得背后被一只空洞的眼睛凝视着,如临深渊。
在深渊边缘缠绵悱恻,会是怎样一种体验?
自己冒着风险,也无所谓,但对方呢,也一起坠入深渊吗?
关山路的思考,在蔡澜漪的眼里就成了犹豫,这让她的自尊心受到了挫伤,于是撂下一句赌气的话:
“那好吧,你早点休息。”
她启动汽车,正准备离开,关山路却按键熄火:“陪我到小区院子里走一圈,可以吧?”
放在以前,蔡澜漪早就一脚油门飞走了,今天却很乖顺。和一个躺尸三日的人计较,不符合她的修养。
在单元门洞前,关山路指着一盏草地灯:“那天早醒睡不着,我就下楼晨练了,正是这个位置,天昏地暗,啥都看不清了。
应该是那盏灯,唯一的一点光亮,撕开了黑暗,引导我往前走。”
关山路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蔡澜漪沿着那天凌晨的路线往前挪移:
“走了几十米,看不到任何东西了,灯光还在前面,一直追不上。这个时候,你出现了,一身骑手装扮,还戴着头盔,英姿飒爽的样子。
我以为你那么早跑过来,是找我的,于是快速向你跑过去,呼喊你。然后你就瞬间无影无踪了,至始至终,没说一个字。”
蔡澜漪觉得好笑,关山路难道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
“然后呢?”她问。
“我肯定往前追啊,看不到人,也该看到尾灯啊,可是,天地之间,混沌一片,看到的依然还是那盏小灯,保持着固定的距离,漂游在前方。又前行了几百米,灯光近了,猜猜我看到了谁?”
蔡澜漪胸有成竹地回答:“还能有谁,肯定是那个疯婆子呗。”
关山路紧握了一下她的手:“怎么会想到疯女人呢?是那个黑衣人,还质问我为啥闯入他的地盘。”
蔡澜漪慌了,黑衣人怎么会突然出现?
“更好玩的在后面呢,他说那团发光物就是我,是我的生命之光,可却很蛮横地收走了那团光。此刻,我才慢慢看清周围的情景。很多方盒整齐地码在一起,高耸入云,就像庞大的小区里密集的建筑物。
每个方盒都在散发着热能,热量漂浮如雾,弥漫天空。”
蔡澜漪早已紧紧抱住关山路的胳膊,身子瑟瑟发抖,她很想知道那盒子里装着什么。
“黑衣人说,赌局结束,所有对赌者的意念、思想和实现的愿望都被收回,分别装进各自的方盒里。”
蔡澜漪又恨又怕:“他们搜集人类的灵魂,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也很愤怒,你只说拿生命换愿望,却不说生命最后的归属。早知道这样,我宁愿烟消云散,也不愿自己的灵魂被囚禁在这方盒子里。”关山路说到这里,已经义愤填膺。
依据关山路初步的猜测,黑衣人的世界既无风,又无光,他们却要消耗掉巨大的能量,搜集灵魂放置盒子里,就如将垃圾投入焚烧炉,以此获取他们所需要的能量。
“黑衣人故意隐瞒一些真相,诱惑更多的人入坑,我们有理由反抗。”蔡澜漪愤然道。
关山路很无奈:“反抗?人类太弱了吧?我当时就质问了,可人家根本不理睬,他们掌握着最终解释权,高高在上,问多了,他们就玩消失,最后把我扔到粘稠的黑暗里了。”
蔡澜漪觉察出了一丝不对:“你躺在床上,意念却被黑衣人带走,按理说,会见结束,你应该安然返回的,很快苏醒,可为啥昏迷了三天?”
“黑衣人提示过,这次闯入,要消耗掉我三天的流量。”
“不对,”蔡澜漪高声质疑:“缩减三天寿命,不应该是从总数中扣除吗,等于死期提前,为啥要让你虚度三天?还有,虚度也行,体征应该正常吧,可你那三天越来越虚弱,几乎被诊断为死亡,为什么会这样?”
莫非。。。。。。。?关山路顷刻间一身冷汗:“我是第一个揭穿黑衣人阴谋的人,他想弄死我?”
当黑衣人收拢那团光亮时,关山路就应该能想到——他的生命光团被压缩成一个小星点,飘向高空的那一刻,其实就是生命终结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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