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卿狂。这不是简单的四个字,这是爱情的至高境界。
浮世凡人还真难以到达。
至少,关山路做不到,司马熙做不到。绝大多数的人,会将生存放在第一位。
傅子涵鼓掌叫好,被方方制止。项羽要是看到,还不气歪了嘴。
可偏偏就被项羽看到了,他催着方方尽快落实工作任务,上面已经打了电话,问月底能不能制作完成。
项羽仰着脖子盯着桌子上的大头看,大头却自我陶醉,根本不理。
无奈,项羽爱才,只能晃晃脑袋离开。
方方带着关山路去找第三家受害者,对方居然是聂潇潇的同事。银行员工也被骗?不可理喻。
骗子冒充领导,说有急事,暂借个人的几万,后天就还。十年前的老套路,还能得手,匪夷所思。
受骗的人很懊悔,不愿意出镜,她老公却支持,说是可以长记性。方方高速对方,镜头里不会出现名字,脸部也打码,完全不用担心隐私问题。
最后,受害人的老公愿意出镜,代替老婆讲述被骗经历。
下一站的路上,方方提出一个问题:“几乎所有的骗子,都操一口南方口音,他们为啥不找普通话标准的人操作呢?”
关山路觉得,一口特色的骗子发音,能很快筛选傻子,锁定客户群。聪明的人一听诈骗特色的口音,会立即挂掉电话,骗子也不恋战,继续寻找猎物。
相反,潜在受害者则会认真接听,只要你搭上话头,骗子就有了信心,继而全力以赴。
若使用普通话,则会浪费很多时间,因为防范意识强的人,走到最后一步,也会拒绝打款。
方方惊叹,原来搞诈骗也是一门学问。
其实也没什么惊讶的,古今中外,坑蒙拐骗从来就是一种行当,经世不衰,骗感情者为渣,骗财物者为贼,骗玉玺者为君。
方方大笑:“三种都骗的叫啥?”
“为神。”
回答完,关山路立即想到了黑衣人。
方方脑洞大开,讲起一件事,他一个老同学精通情感疏导,开班教人如何甄别对象、如何防止感情受骗,还真有一批女人上门咨询。
搞了半年,那家伙成功拆散了很多情侣,只要女孩子长的漂亮,无一例外会甩掉男朋友,然后喜欢上了咨询师。
方方总结说,那家伙教人防诈,是为了留着被自己诈。
两个人聊的很开心,很快搞定第二例受害者。案例其实也很简单,一个车队拉着种子到农村,宣称只要使用他们的种子,秋后的粮食高于市场价回收,还当场签订合同,盖章签字。
受害人脑子一热,三十亩的种子全部买下,还搭配购买了增产剂。结果,秋后减产大半,合同上的电话根本打不通。盖章的公司也是萝卜头子。
听说要拍片子,农民踊跃报名,要在镜头前控诉,讨伐骗子的罪恶行径。
一个金融人士,一个农民,恰好有代表性。
回到办公室,聊起受害人的经历,大家都各抒己见,还举出身边亲朋上当受骗的例子。
好玩的是,所有人都嘲笑过受骗者的傻憨痴呆,可很多人又成了下一个受骗者。
聊久了,几个人对视时,目光里满是戒备,好像对方也是骗子。
一时间,屋子内充满了诡异的气氛。
方方敲桌子,中断话题,说出镜人全部敲定,下一步就是采集视频,归大头司马熙他们管了。但他们俩明显都在不在状态,一个盯着天花板,一个屁股装了轴承。
关山路不知道自己的办法有没有效果,也不清楚岳总让外甥女怎么处置,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及时扭转,还有救,万一彻底沦陷,走火入魔,大头就可能报废了。
关山路无端就想起小岳岳追车喊燕子的桥段。
大头是太不清醒,而司马熙是太清醒。郑板桥老人家说的对啊,难得糊涂!
关山路庆幸自己介于二者之间,以“难得糊涂”的方式对待蔡澜漪。
只要她不提,关山路也永不提自己看到的场景。很奇怪,这样似乎也叫做“骗”。
她骗关山路,关山路骗自己。
临近下班,蔡澜漪发来短信:夜晚没安排的话,见面聊几句?
关山路回复:有事请指示,晚上有约了。
蔡澜漪:好吧,改天。
如此简单的相处方式,其实很轻松,不纠缠,不追问,各自相安。
假设已经被床单捆绑了,此刻就不是三句话能解决的事了。质疑、追问、猜忌、争执、解释,统统来袭,而且越搅和越烂,清白不得。
一次和康雅坐公交,关山路无意间凝视着对面的腿,康雅就冷战了三天。理由也很直接,她的腿没公交车上的白,被关山路嫌弃了。
你说她的更白,明显是假话;你说自己就喜欢黑腿,也是言不由衷。
总之,解释不清,哄劝不成,给了三天的后背。三天之后,哄好了,但必须从字典里扣掉“腿”字,否则继续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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