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清回了寝殿,才察觉到伤口疼痛,一阵脱力险些摔倒。
他倚在门边,慢吞吞的脱下外袍,露出左肩上狰狞恐怖的伤痕。
司马清垂眸看向肩膀,眼神渐渐变冷,透着阴狠毒辣之色。
这时侍从闯进内殿,“禀太子,太子妃方才出宫了。”
闻言,司马清眉头一拧,厉喝道:“跟着他!”
“属下遵命!”侍从急忙退出殿外。
司马清站在门边,看着他匆匆离去,眼里掠过一抹寒芒。
***
夜已深,繁星璀璨如洗。
一匹快马飞驰在街道上,掀起一阵凛冽狂风。
疾行数里,马儿突然停下脚步,嘶鸣着不肯往前迈动一步。
谢渊勒紧缰绳,跳下马背,举目四望。
周遭空旷寂寥,只有远处灯火通明的朱雀大街。
他眯缝着眼睛,绕了一圈后,停在巷子里。
巷子的尽头,一座破旧的院落映入眼帘,屋顶残缺,窗棂歪斜,显得十分萧条荒凉。
谢渊正准备敲响院门,忽见房檐上探出一颗脑袋,警惕的盯着他。
“阁下是谁?擅闯民宅可非君子所为。”黑暗中,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传来。
谢渊挑了挑眉,冷冷哼道:“我要见你家主人。”
那人听罢,立刻闪身出现在他眼前。
那是一个年约三旬的男人,穿着粗布麻衣,胡须花白,五官英俊硬朗,却因为常年奔波劳碌而憔悴疲惫。
他皱着眉,打量谢渊半晌,最终让开路。
谢渊微微颔首,跨入破旧的院子。
“请坐。”他做了个手势,便转身
进了屋。
谢渊坐在客厅,端详着眼前的茶水,不由皱起眉头。
不多时,南宫流从屋内走了出来,只穿了件外衫,精壮结实的胸膛和腰部。。
谢渊瞥了一眼,收回目光,端起桌上的茶杯,仰头饮下。
南宫流走到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似乎想看穿他的灵魂一般。
两人静默良久,南宫流率先打破宁静。
“你半夜来找我,我可是连衣衫都来不及穿,你就准备只坐着喝茶吗?”
谢渊淡漠地看着他,并未答话,直至茶壶中的茶水见底。
南宫流摸摸鼻尖,无奈道:“我就这么吓人?”
谢渊仍然没有说话。
南宫流叹息一声:“你今晚来,不会只是为了和我喝茶吧?”
“千魂谷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谢渊缓缓吐字。
南宫流怔忡,旋即嗤笑出声:“什么千魂谷,我从来没有听过。”
谢渊抬眼看他,目光锐利。
“是吗?”
“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又何必来问我?”南宫流摊开双臂,语气懒散,“你若不相信,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谢渊没说话,只是定定地注视着他。
“你该知道,我从来不屑骗你。”南宫流耸了耸肩。
谢渊沉吟片刻,忽然问道:“司马清受伤了,是你做的吗?”
南宫流微讶,“怎么?他受伤了吗?”
他装傻充愣的态度激怒了谢渊。
谢渊倏然起身,居高临下地凝视他,眼中燃烧着愤怒。
“别忘了,司马清的命是我的,只有我能要他的命。”他冷冷道。
南宫流嘴角一勾,笑道:“你舍得害他吗?你的进度实在太慢了,我实在是看不过。”
他的语气带着嘲讽,令谢渊愈加恼怒,他眯起眼眸,眼里浮现危险之色。
两人僵持许久,谢渊突然甩袖离去。
南宫流看着他消瘦挺拔的背影,微扬唇角。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谢渊就醒来了。
简单梳洗一番,便披上披风走出寝室。
院子里一棵老树枝干遒劲,苍翠欲滴,树冠遮挡了阳光。
独自朝内殿走去,每走几步,便会咳嗽一下。
“咳咳……咳咳咳……”
他捂住嘴巴,不顾喉咙刺骨的痒,强忍着咳嗽。
每当入秋,他总会大病一场,要到春暖花开才会好转。
一路艰辛,他终于抵达殿门口,张公公见他步履蹒跚,不由低声提醒:“太子受了伤,又一夜没睡,脾气难免差了些,太子妃不要和他对着干,忍一忍就罢了。”
谢渊点了下头,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屋内漆黑一片,唯有案台上的烛台发出微弱的橘黄光芒。
“你来了。”司马清的声音阴沉沉的响起,谢渊不喜黑暗,故意被司马清布置得漆黑的内殿,更让他心生惶恐。
谢渊环视一圈,见床榻上坐着的人,心里不禁疑惑,“你的伤好了?”
他走近几步,借着微弱的烛光,隐约瞧见司马清面容惨白,毫无血色,额上渗满汗珠,但眼神凌厉逼人。
司马清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咳咳咳……”谢渊再次轻咳,“你清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闻言,司马清握紧拳头,指甲扣入掌心,疼痛使他稍稍冷静了些。
“昨夜,你去了哪里?”
谢渊抿了抿唇,沉默许久才问道:“你又监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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