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替太子接风的夜宴,宣扬的却是君王的威严,对此司马清虽有不满,也不敢表露。
君父在他心中一向是不可超越的存在,光是这个念头就足够令他焦灼。
随着年龄增长,他对于那张龙椅的渴望也越来越强烈,尤其是在晋临帝试图将他扔在西蛮之后,他更加清晰的认知到权利的重要性。
但是现在他的力量还不够,只能蛰伏,等待时机,时机稍纵即逝,他需要在一瞬间抓住。
谢君离在晋临帝的陪同下出席,比起那些嫔妃与晋临帝显得更为般配。
二人身着玄色龙纹华服,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威严,尤其是谢君离,风姿不减当年。
自从亚君死后,晋临帝索性让谢君离搬到宫中来,表面是君主与太傅,关上宫门是恩爱夫妻,真是羡煞旁人。
如果可以选择,司马清不希望谢渊做他的太子妃,若也能让谢渊在朝中谋个职位,将二人的关系放在暗地里,谢渊会自在许多吧。
想到这司马清一阵心疼。
为了遮住高耸的肚子,谢渊除了穿着宽松,还用了束带,这让本就不适的谢渊,更为疲惫。
“渊儿,身子可好些了?”晋临帝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劳烦父皇挂心,已经好多了。”谢渊一脸艰涩地说。
闻言,晋临帝望了一眼身边的谢君离,“你和渊儿多日不见,怎么也不见你寒暄几句。”
话音落下,司马清与谢渊都望向了谢君离,想看清他到底有什么看法。
谢君离极不自然的饮了一口酒,“渊儿,身子可是有不妥?”
“多谢太傅挂心,身子没有什么大碍。”
此话一出,晋临帝玩味一笑,却什么也没说,气氛格外尴尬。
谢君离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我多喝了两杯,不舒服,先行告退。”
闻言,晋临帝点了点头,摸了摸他的手,“去吧。”
在旁人的搀扶下谢君离到了自己的席位前,他望着面色惨白的谢渊,心下一沉,想说些什么又无从说起。
司马清见状连忙开口,“太傅,身子没什么吧?”
此话一出,晋临帝的目光变得格外玩味,他打量着谢君离望向了司马清。
谢君离顿了顿才道:“有劳太子挂心,我无碍。”
直到谢君离走远,司马清的目光也始终没有移开。
自从那日,谢君离告诉他,他的身世后,司马清就不知该怎么面对谢君离。
看上去谢君离更消瘦了一些,看起来虚弱不堪。
“清儿,渊儿的胎,几个月了?”晋临帝一脸笑意的看向司马清。
司马清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五个多月了,再有四个多月就要生产了。”
闻言,晋临帝一脸喜色,“这真是好事啊,等孩子出生,朕就有孙儿了。来!满饮一杯!”
听到晋临帝的夸赞,司马清心里不是滋味,若可以选择,他宁愿谢渊不要遭这个罪。
虽然宴请的都是近臣,但这也相当于向朝堂宣布,谢渊有了孩子。
男子生子这样的事多少有些尴尬。
果然,他看向谢渊,那人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而满堂的宾客还是为了迎合晋临帝,举杯祝福,场面格外尴尬。
司马清望了一眼身边脸色惨白的谢渊,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阿渊身子不适,不如让他先回去休息吧。”
“恩,也好。”晋临帝点点头,并未多做为难。
司马清虽想陪着谢渊,可这宴席是因他而起,不好离席。
谢渊在小蛮的搀扶下,上了轿子,回到长乐宫,朝自己房间走去。
小蛮望了一眼脸色惨白的谢渊,“太子妃都没吃东西,奴婢去给您弄些吃的过来。”
闻言,谢渊应了一句,肚子又抽痛了几下,他慢慢挪回房间,解开束带,肚子里的孩子似被束得难受,抗议般的在他肚子里闹腾。
肚子抽痛过后他一阵恶心,想吐什么也吐不出来,他趴在床上喘息,脸色惨白。肚子又不老实了,他眉头紧锁,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骆神医可有来长乐宫?我肚子疼得厉害,你去帮我,请他过来。”
“奴婢这就去叫。”小蛮说着,望向脸色惨白的谢渊,一脸焦急,“您再忍耐一下。”
小蛮走后,谢渊躺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深怕他有点什么事。肚子又开始不老实了,一阵阵的抽痛。
小蛮找遍了长乐宫,都不见骆神医的踪迹,无奈之下只好去找司马清。
而此时的夜宴已经接近尾声,司马清听到小蛮说谢渊不舒服,也顾不得礼仪,俯身朝晋临帝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晋临帝望着司马清远走的背影,脸色阴沉,却什么也没说。
司马清赶到谢渊的房间时,他还在床上趴着,脸色惨白,眉头紧锁似在忍受煎熬。
看到他如此痛苦的样子,司马清有些心疼,连忙俯身摸了摸他的肚子,“怎么样了?”
“疼……好痛……”谢渊恹恹的说着,话音未落身子又是一阵抽痛。
司马清见状急坏了,俯身摸了摸谢渊的肚子,才发现地上有零星的血迹!
“阿渊!你怎么了?血!怎么会有血……”
“骆神医呢?”
“奴婢找遍长乐宫也不见骆神医。”小蛮的话打断了司马清的思绪,他连忙道:“派人去找,不管他在哪,绑也给我绑过来。”
谢渊望着脸色惨白的司马清,艰难的挪到他跟前,抓着他的袖子声音微弱,“清儿,救我……我……我好痛……我受不了了……”!
司马清见状心下一沉,“阿渊你受苦了,都怪我,路上这样奔波,还让你去赴宴,都是我的错。”
谢渊没有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死死的抓住,脸色发青。
司马清小心翼翼地将他抱在了怀里,又小心翼翼摸了摸他的肚子,“孩子你要乖啊,不要再折磨阿渊了,你再这样父王就不疼你了。”
谢渊意识模糊,除了疼,再没有别的感知,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司马清吓坏了,连忙喊他,“阿渊!阿渊你这是怎么了?别吓我啊。”
谢渊没有回应,脸色惨白的可怕,司马清急坏了,连忙对着四周大喊,“快把御医给我叫过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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