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不去嵩山书院,陈明到了当地有名的一家私塾中读书,教学的是一位老秀才,姓钟名胡。
他于明德四年,也参加过豫州的乡试,只可惜运气不佳,没有考中。
后来科举之路断了十年,想考也没有机会了,平白蹉跎了岁月。
如今,早已被世事磨平了棱角,再也无心仕途了。
钟胡喜欢研究史书,是一位博学多才之人。他在书法上造诣颇高,尤善隶书,在登封名声不小。
陈明能进来得益于钟胡也是许州城之人,是他半个老乡。
老先生德隆望尊,门人弟子挤满了他的书堂,但他的言辞和态度并未因此而缓和。
陈明站着陪侍在他左右,提出疑难问题,询问有关问题的道理,俯下身子,侧着耳朵恭敬地请教。
有时遇到他大声斥责,他的表情更加恭顺,礼节更加周到,不敢说一个字反驳。等到他高兴了,则又去请教,终于有所收获。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陈明重新翻修了家里的小院,一边搭出了棚子养马,另一边则布好场地供他习练武艺,自此白日读书,夜晚习武,从不松懈。
腊月二十五,陈明下了课堂,便匆匆往回赶,北方的深冬严寒,他一刻都不想在路上多待。
此时,天空中已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簌簌飘落的雪花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装。
好在私塾离家并没有多远,陈明冒着大雪快步往家赶,很快就看到了熟悉的家门。
陈明上前叩响门扉:“夫人,我回来了,快开门啊!”。
听到他的声音,正在堂屋里忙碌的云锦,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一路小跑着出来给他开门,关切地问道:“夫君,今日怎么回来的如此之早,莫不是因为下了大雪?”。
陈明一边抖落身上的积雪,一边笑着回答道:“并非如此,再过几日就是除夕了,先生体谅我们平日里课业繁重,特意给我们放了假,上元节之前,都不用再去学堂读书了。”
说着,陈明随手关上了房门。
“意思是夫君可以在家陪我二十日之久了?”,云锦面露惊喜之色,语气欢快地说道。
陈明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弯着手指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便抱着她进屋了。
没过多久,地上就已是白茫茫一片。
平日里,陈明早出晚归,只留云锦一个人在家中,需要好好补偿她才是。
于是乎,吃过午饭,陈明便提议出门赏雪。
对此,在家闷坏了的云锦自是毫无异议。
一路上,陈明让云锦蹲下伸出双手,自己则站在前边拉着她的手让她向前滑行,这可把云锦高兴坏了。
陈明小时候与姐姐玩过这个游戏,现在长大了,身后是自己的妻子,都是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若是姐姐能看到这幅场景,想必也会很欣慰吧!
一路边玩边走,很快就到了城外的一座土丘,两人爬上山丘,再从丘顶一起滑下来,如此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真玩累了,两人躺在雪地里休息休息一下,文人素爱风雅,陈明也不知不觉间染上了这个臭毛病。
他看着雪渐渐从空中落下,染白了二人的头发,想到前世网友拼凑出来的诗,忍不住念出声来:“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冬。他朝若是同淋雪,也算此生共白头。”。
陈明没注意到的是方才还言笑晏晏的云锦听到此话,心中已经有了别样的感受。
夫君认识自己时已经二十又四,恐怕早就有钟情的女子了,只是爱而不得,他心中想必还记挂着那个女子,要不然也不会有此感慨了。
想到这里,觉得心中不适,便说要回家,陈明以为是她玩累了,也没多想。
第二日,陈明带着云锦去拜访了邻居,拉近一下邻里的关系。
这不,住在附近的王娘子隔天就来了家中串门。
普通人家的妇人一年到头都闲不了几天,既要做家务,又要照顾老人和孩子,平日里又要看丈夫和公婆脸色,说是来闲话家常,更多的是抱怨自己命运的不公和时代对男子的偏爱。
对此,云锦只能出声附和,她可没有感同身受。毕竟家里的一些重活都是陈明干的,就连平日里扫地做饭,夫君也是有做的。
这么说起来,她可真不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
一想到这里,她又暗暗责怪自己,怪不得夫君会心念旧人,原是自己不够好,肯定远远比不上那人。
王娘子走后没多久,陈明便领着几位同窗进家里了。
云锦的美貌可着实震惊了几人,她向诸人行了礼以后,年纪最长的李安便开口道:“弟妹如此温婉端庄,怪不得每次叫陈兄去酒楼吃酒,他都不去。”。
陈明拱手道:“李兄,说笑了。”,说完,又转向云锦道:“夫人去安排酒菜吧,晚上我们要把酒言欢。”。
看着云锦施施然进了厨房,裴光才收回了目光。
今日陈明要带同窗到家里吃晚饭这件事早就提前和云锦打过招呼,不至于让她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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