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煦攥紧拳头,冷声冷气地说道:“我没打算求情。”
母亲为什么会认为他要开口求情?他凭什么要求情?
他一心一意地向着大姐姐,帮着她出谋划策,报仇雪恨,可她却出卖他,选择与褚瑜同流合污,反把他当棋子,最狠最绝的是,她竟然还命令赵林对他下杀手!
如果不是命大,他就摔死在那陡坡上了。
今日的苦楚,都是拜她所赐,多年的真心相待,终究是错付了!
“我是想问,爹娘打算如何处置大姐姐?”
“什么?”乍然一下,陈氏还以为听错了。
好一会儿,她回过神说:“你父亲已经将她禁足,关在了栖梧园里,你伤成这样,怨她是应该的,可她毕竟是你姐姐,是国公府的千金,闹出去不好看,所以……”
“所以你们就决定姑息她?”褚煦瞪圆眼,情绪有些激动。
他废了两条腿,褚欢只是禁个足?这算什么处置?
“这不公平。”
陈氏怕他乱动,赶忙按住他的肩膀,为难地问道:“那你认为,如何处置才公平呢?”
褚煦喉间发颤,不假思索道:“打断她的腿,让她跟我一样,后半辈子躺在床上!”
“这……”陈氏极度震惊,不敢相信他这个年纪的孩子,竟能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煦儿,你姐姐是有错,可娘不希望你与她从此姐弟反目成仇,手足之间应当互相扶持,不要让我这个当母亲的夹在中间难做。”
褚煦哼道:“本来是互相扶持的,是她背叛了我,把我害成现在这个样子,不把她当仇人,难道还要我把她当恩人吗?”
“煦儿……”
“您不用再说了,从今往后我没有这个姐姐。”
陈氏看着儿子,痛心已极,霎时间被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紧紧缠绕住。
她对几个儿女唯一的要求,就是彼此和睦,可为什么连这点小小的愿望都难以达成?
栖梧园这边,褚欢装了半天昏迷,在床上躺得身子都要僵了,也不见端国公夫妇过来,心凉了个透。
卉儿在旁劝抚道:“奴婢托人去打听过了,太太初时收到消息是要过来的,谁知三爷那里出了点事,太太就调转头着急忙慌地赶了过去,想来晚些时候,事情处理完毕,太太还是会来的。”
褚欢气愤道:“三弟都是个废人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还能出什么事?分明就是不管我死活。”
越想越气,把屋里的东西噼里啪啦全砸了个遍泄愤。
卉儿等人不敢靠近她,都吓得躲了出去。
下晌时候,京府衙门传来消息,赵林在狱中毒发身亡,尸身已被运出城,扔到了乱葬岗。
褚若叫来吕妈妈,把备好的一只包裹递给她。
“这里面是我答应给赵林的一笔钱财,你带出城去交给他。”
“明白。”吕妈妈拿了包裹出府,叫上自己的儿子吕孝虎,来到城外乱葬岗。
打起火把找到赵林,将其从死人堆里扒出来,再按照褚若先前教的手法,给赵林刺了几针。
她这段时间也跟着褚若学了些医术,已会些皮毛了。
不到半炷香工夫,赵林就睁了眼。
他事先便已服用褚若给的半粒肠断散解药,因此白天并非毒发,而是吃了药假死。
假死之药自然也是从褚若那里得来的,乃计划中的一环。
“这是另外半粒解药,”吕妈妈取出一只瓷瓶,连同包裹一起给赵林,“这是二小姐答应给你的报酬。”
赵林赶忙接过来,把解药吞进肚里,又抱着包裹掂了掂重量,喜滋滋地笑了。
“还是二小姐厚道,不像大小姐那么黑心。”
吕妈妈冷眼看着他:“拿了钱有多远走多远,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再赌了,还有,二小姐让我转告你,往后如果再在京城看到你,小心她挖你赵家的祖坟,扬你爹娘的骨灰。”
“京城这地方我早就呆腻了,以后去哪儿都不会再回这里,”赵林从包裹里摸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张口咬了咬,“我虽然人品一般,但也不至于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请二小姐放心就是。”
他又不傻,待在京城,让端国府的人看见了,他还能有活路吗?
“我先走了,后会无期。”
将包裹往肩上一挎,心情愉悦地沿着那边小路下山去了。
天刚刚放亮时,吕妈妈母子回到城内国公府,向褚若复了命,各自回去歇息。
当天夜里,褚瑜带了些吃的,悄悄来到覃香苑看望褚若。
褚若望着一桌的吃食,愣是挑不出几样自己能吃的,哭笑不得:“我这脸还没好呢,你给我吃酒和烧鹅?好歹毒的用心。”
“酒又不是给你的,我自己喝,”褚瑜拿了杯盏来,给自己倒上,“烧鹅你吃不得,还不会分给下面的人?喏,糕点总能吃吧?”
“补品都舍不得带点来,光拿这些东西糊弄我,你就这么穷?”褚若才用过晚饭没多久,肚子没空,哪里吃得下糕点,只好烹了茶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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