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抬到覃香苑,褚若打开来查看,见都是些不值钱的,不怒反笑——被气笑的。
“四箱物品,全是破烂玩意儿,也真亏她费心挑选。”
这但凡少用点心,都不至于没一件能入眼的呢。
拾翠愁眉苦脸道:“太太这分明是没把小姐的事放在心上呢,小姐怎么还笑得出来?”
“她做得好笑,我为什么不笑?”褚若抖掉手上的灰,让丫头们把东西各归原位,叫上几个人来,全部退回去。
银儿十分不解:“虽寒酸了些,但有总比没有强,小姐怎么又退回去?”
褚若冷笑道:“不退回去,怎么换好的来呀?”
要她给褚欢替嫁,又舍不得下本,一堆破铜烂铁,就想把她打发了,想得太美了吧?
“拾翠,你去一趟,代我转告母亲,十二只箱子一只不能少,破旧东西一样我都不要。”
“奴婢这就去。”拾翠领了人将箱子搬回上房,把褚若的话原样带给陈氏。
陈氏听了火冒三丈,横眉竖眼地道:“真是敢开口啊,他以为自己是公主呢?还想要十里红妆不成?”
拾翠低着头,恭敬地说道:“二小姐说了,要么您给足嫁妆,要么就让大小姐自己去嫁靖安侯府世子。”
“又拿这招要挟我!”陈氏怒不可遏,一张面皮通红。
可恨归恨,这招还真就拿捏得住她,气了一晚上,翌日早晨她就再次来到库房,换了之前没舍得给出去的东西,又从自己的私库上取出好些体己,凑满了十二箱嫁妆。
这次褚若还比较满意,但她昨天要求的田房和店铺仍是一样也无,这可不得行。
于是趁着早上请安的时候,她便再次提了此事。
陈氏嘴角都抽搐了:“你什么意思啊?想搬空国公府是不是?”
“母亲说话真风趣,谁不知道端国府富得流油?我要的这点资产,还不够咱家总资产的指甲盖儿那么大呢,”褚若笑着眨眨眼,水眸清亮无比,可她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在切陈氏的肉,“店铺一间,宅子一座,田庄一处,这是最基本的要求,母亲不会连这点小小的请求都不满足我吧?”
“这还叫小请求?你出去问问,谁家闺女敢像你这样张口跟父母索要钱财?十二箱嫁妆还不够丰厚吗?”
“谁家的闺女有我这样的身份呢?我堂堂皇上钦封的县主,多要点嫁妆怎么了?知道您跟我爹小气,我都没要求你们分家产给我了,多懂事啊,你们就知足吧。”
陈氏两眼撑大一圈,神情跟见了鬼似的,眼珠子都仿佛要瞪出来。
“什么什么?你一个姑娘家,还想分家产?”
反了天了这是,无知者无畏,什么都敢说!
褚若反驳道:“姑娘怎么了?姑娘就不是人,姑娘就不姓褚,不是褚家人了?云老爷家的两个女儿还各得了一份家产呢,田地宅子什么都有,这世家望族居然还不如区区一个乡绅,岂不可笑?”
陈氏手一摆,不耐烦地道:“什么云老爷?还不是你瞎扯出来的?”
褚若脸上添了几分冷意,突然间半个字也不想再说,转身就走。
“站住!”陈氏起身叫她,“还有几天就出嫁了,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别再滋事,听到没有?”
“云老爷是我的恩人。”褚若在门前停住,门帘轻轻拂动,外面的冷风透进来,扑在她脸上。
这是她重生以来,头一次感到冷,“十几年前,是他捡到了我,把我带去扶幼院,给了我一口饭吃。”
“您是我的母亲,怎么会不知道他是谁呢?可您不知道。”
陈氏愕在当场,哑了片刻,撇开眼道:“你从未提过,我如何知晓?”
褚若回过头,“我没提过,你们也没问过,不是吗?我流落在外十几年,你们关心过我过着什么样的日子,怎么长大的吗?我就不信,你们派出去接我回京的人没有上报过扶幼院的情况,是你们不上心。”
“我也知道你这些年在外面吃苦了,”陈氏的态度和缓下来,语气带着几分歉意,“我和你父亲对你关心不够,是我们失职,如今你要出嫁了,给你一些补偿也是应该的,可你不能什么都要,欢儿就不说了,你三妹妹还没出嫁呢,总该给她留点儿吧,做人不能太贪得无厌,只想着自己。”
“不想着自己,我早死在外面了,还能活到今时今日么?”褚若听够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凡事要么不做,做了就要给自己争取到最大利益,这就是我的活法。”
“你……”
“还是那句话,不满足我的条件,就让你的宝贝女儿去嫁冯昭。”
褚若掀开门帘,迎着满院的风,扬长而去。
陈氏呆愣了半晌,唯有垂泪叹气。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讨债鬼来。”
两日后陈氏终究拗不过褚若,在与端国公商量之后,妥协了。
褚若将房契地契等收好,没再去找过陈氏。
又过了数日,褚越发配充军,由几名官差押送出京。
端国公夫妇前去送行,上下打点,让儿子在路上少吃些苦。
见除了父母之外,只有褚瑜来了,褚越忍不住问道:“欢儿和三弟呢?怎么没来?”
“他们……”端国公夫妇双双面露难色,不好解释。
褚瑜轻笑道:“他们现在自己都顾不上了,哪里还有闲工夫管你?”
褚越讶然:“什么意思?”
“他们都忙,抽不出空,”陈氏瞪了褚瑜一眼,赶忙抢过话来,“你三弟染了风寒,在床上躺着呢,欢儿手头一大堆事务要处理,处处都离不得她。”
“原来如此。”褚越心下失望。
再怎么忙,能连一两个时辰的空闲都没有?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好歹该来送送他才是。
这时官差过来催促:“时候不早,该上路了。”
褚越只得与家人依依惜别,出了城向北而去。
等到完全看不见人影,陈氏才上马车回府,回去时哭了一路。
这几天褚欢故技重施,又闹了两回,但并没什么用,陈氏和端国公一次也没去过她那里。
倒是褚瑜去奚落过她几句,把她刺激得急火攻心,差点缓不过来。
初十这日,皇帝突然降旨,为三皇子与褚澜赐婚,在一片轰动声中,褚澜成了未来的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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