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看了薛银序一眼,走上前拉着她的手说道:“好妹妹,你的脸色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师弟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但事情已然过去,万事都要向前看。说到底我们其实是自己人,在蒲歌城的那一遭属实在江湖闹出了一个大笑话,做师姐的自然不会跟你争这些,还望你能够理解,我走了,若有机会我去看看那两个孩子。”
“孩子?”月青鹜的脸色骤变。“什么孩子?”
范约也从他们的对话听出些不寻常。
薛银序也不知房璐云如何得知了那两个孩子的事情,她觉得除了家人当中,父亲和哥哥,还有碎盟的几大阁主外没有多少人知晓这个秘密,皇甫恢雨自然是知道的,但以他的人品不会故意透漏出这件事。
而房璐云应该也不是有意为之,她方才说话的语气相当诚恳,应是说话没留意,让范约等人听了过去。
房璐云冷冷看了范约等人一眼,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她解释道:“我说的是臬帮那两个孩子,关你们什么事,真是多嘴。”
她急得跺了下脚,整条船开始摇摇晃晃,不知为何竟向某个方向驶去,她赶紧出了船舱,正巧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色大袍,瘦瘦高高,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整个人藏在黑袍子里,只留着两双眼睛在外面,而且那双瞳,是幽深的蓝色,竟然和贾天梅如出一辙,但不同的是深邃而不可测的眼神。
他虽然看起来很瘦,但是步伐却相当稳健,被房璐云撞了这么一下,脚步丝毫未乱,倒是房璐云感觉是撞在了一堵墙,被轻轻弹了回来。
但房璐云正有些气恼,没有理会,夺路跑了出去。
船越来愈快,有缓缓的涓流声,那黑袍人操着干练且有力的声音说道:“尔等虫豸,胆敢在此玷污我母亲的尸体。”
范约听了声音,才确认这个黑袍之人就是贾光,那个二十年前同时击败他和檀界通的训国武林第一高手,驱邪圣使。
二十年前他被贾光活捉带入训国,囚禁在平湖山庄暗无天日的地牢内,一关就是二十年,他早已死心,这辈子不可能再活着出来。
但某一天贾光突然找上他,让他去铅国办一件事情,承诺如果事成,就将射金符的解药给他并还给他自由。
范约武功并不低,但贾光心里清楚,仅仅以武力使卫沧寒屈服是断然不可能,只能通过极其巧妙地设计引卫沧寒上钩。
恰巧李俗这个人还是忍不住想要利用卫沧寒对自己下手,他早对李俗、崔羽等人的行动有所发觉,于是将计就计,让赵海山还有那一枚隐藏在铅国多年的棋子周誓,这两个人同时作为鱼饵,并让范约假意隐藏在十清山庄,等着卫沧寒找到那里。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构想进行着。
“贾光,你终于现身了,你可知我来训国找你找的好苦。”
范约有些激动,这几年射金符偶尔发作,还好他内力充沛,没有达到很严重的程度,但也说不好哪一天真气郁结,自己就断送了性命。他曾去过平湖山庄,除了那两个只会阿谀奉承的庄主之外,贾光并没有在那里,他还找到了东方际、以及贾光的女儿贾南塔,但两个人都不知道贾光的行踪,并表示无人能有资格知道贾光身在何处。
贾光轻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朝着贾天梅走了过去。
范约有些着急,跟在他屁股后面上前说道:“圣使大人,卫沧寒的事情您老人家都知道了吧,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那个姓刀的丫头,她现在被关在了天滥会主舵,看在我劳苦功高的份儿上,您可否先把解药给我?”
贾光刚想问些什么,但这时船舱开始剧烈晃动,贾天梅的尸体也被这晃动快要颠下床来。他连忙扶好尸体,没有让它掉下去。
薛银序起初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很快消失,船也不再晃动,逐渐停了下来。
贾光掏出一个小瓶子扔在地上,范约如获至宝,打开瓶子倒出两粒药丸,顿时心花怒放,放在嘴中开始回到位子上打坐,让药丸的功效引遍全身。
贾光早已从周誓的来信得知了结果,他也不会为了那一两个解药而故意躲着范约,让他忌惮的人除了北圣是一个之外,柳心泄也勉强算一个,这几年又凭空多了一个西海剑神车鹊和一个更加鬼使神差在武林中冒头的卫缺,让他很是神伤,现在卫缺已经被解决,而听说车鹊自从在玄柱宫消失后,也走向归隐之路,倒是也不足为虑。北圣已到暮年,早已不再行走江湖,这个天下贾光自认为无人能敌。
他曾精心准备一场兵变来逼迫当今皇帝封后来改变皇室的血脉,奈何那个叫皇甫恢雨的人从中作梗,让所有的计划泡了汤。
他一直以为动用武力来最终解决问题是极为不可靠的方式,但也不能完全放弃武力,他对红祝教的印象很不好,关键时候会对自己产生掣肘,故而要对其施行清剿,用了一个简单直接且暴力的方式踢掉了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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