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来没来,来干嘛了,反正林之鹿也没整明白。
因为医生还没来之前,她用尽全力,重启失败,又失去了知觉,沉沉睡过去。
又再度与世界失联了。
这就像林之鹿与自己身体的抗争,反复耗尽力气了几次,终于跟失联的身体联系上了。
在一个阳光晴好的下午,林之鹿缓慢的睁开了眼睛。
沉浸在暗黑里太久,这明亮的光线,晃了她的眼。
林之鹿花了好长时间,才逐渐适应这种明亮。
等她再度睁开眸子时,一张憔悴的脸,映入眼帘,占据她的全部视线。
是池庭深喜极而泣的模样。
他站在病床边上弓着身子,就差把脸埋她脸上瞧了,想要确认林之鹿是不是真醒了。
这次他确认,是真的!
小鹿纯澈无辜的眼睛,从眯缝一条线,到睁得圆溜溜的看着他,他都没有错过。
她的眼神像一汪清澈的湖水,深可见底。
池庭深这会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喜极而泣的样子傻愣愣的,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泪,那模样更傻了。
抹泪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胡子拉碴,是不是太埋汰,会不会被林之鹿嫌弃?
他傻傻的用消瘦了许多的手摩挲了一下他下巴上扎人的小胡茬喃喃:
“都没来得及收拾自己,小鹿会不会嫌弃我?”
见林之鹿只是静静看他,一副清澈又愚蠢的神情,没有说话。
池庭深又自顾自说着:“你终于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之鹿依旧只是呆呆看他,没说话。
池庭深并没有放弃,小心替她调整了床头倾斜度,让她靠坐起来,倒了杯温水给林之鹿:“先用水漱漱口,我马上叫医生过来。”
林之鹿好奇打量池庭深,像看什么陌生人,说话也小心翼翼的,带着防备:
“你、是谁?”
池庭深无论是刚才的惊喜,还是眼泪,都凝固了,转而变成了慌张。
他压下不安,语气很是卑微:
“鹿鹿,这一点也不好笑。”
林之鹿紧紧皱眉打量池庭深,不理解他这副模样的神情:
“你为什么在我房间?我不认识你!”
池庭深欲拉起林之鹿的手,被林之鹿恐惧的躲开了,捂着头慌张的瑟缩成了一团:
“你出去,我不认识你!”
池庭深瞪着难以置信的眸子,微不可察的慌张摇头:
“鹿鹿,别这样……”
林之鹿抓被子捂住脸,只露出满是不安的眸子:“出去,你出去……”
随后一手捂着脑袋,头疼欲裂,要生要死的模样。
池庭深吓坏了,连连向后退去几步:
“好,好,我马上走,你别激动……”
林之鹿看到池庭深松开自己向后退去几步,才松懈下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池庭深就这样在林之鹿的面前退后几步,然后柔弱无助的晕倒了!
这瞬间发生的事情,让林之鹿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池庭深?”
见他已经倒在地上毫无知觉,林之鹿急了,拉开了被子,忍着头疼脑热的坐起身,加大了声音唤他:
“池庭深你怎么了?”
躺地上的人依旧毫无反应。
林之鹿本就不好的脸色,更是煞白煞白的:“池庭深你别吓我,快醒醒。”
看池庭深还没反应,林之鹿赶忙按了床头铃叫医护,慌乱的扯了手背上的输液针,忍着浑身不适强撑着下了病床。
结果根本站不稳,踉跄的扑倒在了池庭深身边。
林之鹿吃力的撑起他的脑袋,枕自己大腿上:“池庭深,你醒醒?”
手抚摸着他消瘦,憔悴了许多的脸。
看他许久没修剪乱糟糟的头发,和胡茬,都像可怜大狗,看得林之鹿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到池庭深身上。
被滚烫泪珠烫醒,池庭深又缓缓睁开了眼睛,苦涩的对着林之鹿笑,只是这笑比哭还像哭。
伸出他瘦削得骨节更是分明的手,轻轻抚上林之鹿病气苍白的小脸,为她抹去泪痕:“不哭。”
林之鹿看他醒了,有些进退两难,不知要不要继续演下去。
池庭深努力坐起身,将林之鹿圈进怀里,语气满是委屈:“明明记得,为什么要假装忘记?”
林之鹿吸吸鼻子,比池庭深还委屈:“你装晕?”
池庭深累极了,好久没好好睡过觉了,此刻抱着林之鹿,让池庭深一下被疲惫席卷着,有气没力的辩驳:
“不假装,老婆又要找借口逃走了。”
林之鹿闷闷的辩驳了句:“没登记,别胡说!”
池庭深埋头在她怀里拱了拱,恋恋不舍的恳求:“你答应嫁给我,戒指都戴上了,不能反悔。”
林之鹿:……
见林之鹿不说话,池庭深强撑着倦意,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我好累,让我睡会……”
便紧紧闭上了眼,没再说话。
林之鹿慌乱中触到了池庭深的皮肤,被他过高的体温烫到惊了一下,是发烧了?
正犹豫要不要将池庭深放下,爬回床头去按铃催催医护尽快来,病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看着是赶来的医护人员,林之鹿赶忙交代:“他好像发烧晕倒了,快帮帮忙。”
医护看着都跌在地上的两人一脸凝重,赶忙又叫了更多医护来,分两个病房给两人分别进行了检查诊治。
等林之鹿重新输上液时,徐芊芊已经闻讯赶来。
刚进病房,就看到一个眼神空洞洞,盯着天花板发呆的林之鹿。
连徐芊芊叫她,都只是“嗯”了一下,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没有聚焦的看着天花板。
那眼神看得徐芊芊都担心得紧,小心翼翼的试探:“小鹿,你没事吧?有哪不舒服吗?”
林之鹿这才缓缓转头看向徐芊芊,没什么精气神,语气蔫蔫的:“头疼,眩晕,没力气……”
徐芊芊满是心疼的看了看她鬓边的伤,从医者角度给林之鹿解释了一下情况:“这是脑震荡后遗症,慢慢会好起来的。”
林之鹿看向徐芊芊,犹豫了一会,问了出口:“池庭深,他怎么样了?”
徐芊芊来之前正好去打听过情况,语重心长的跟林之鹿说了:“你入院后,池庭深几乎不眠不休守着你,睡不好又忧思过度。
估计看到你醒了,才放心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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