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小李氏住在云府的西北,有一处独立的院子,老太爷云承还在时给起名中艾堂。院子布置的清幽雅致,假山玉石,名花异草,随处可见,房内的古董玉器雕花摆件也都价值不菲。
李氏过来时,就见三弟媳王氏正在服侍老太太用晚膳。见李氏进来,忙上前招呼,老太太也示意李氏坐下。
李氏见状就知道这肯定是一场鸿门宴,以前老太太跟前儿哪有她坐着的份儿,她都得站着亲自服侍婆母,主动让她一起吃,更是从未有过的事儿。
老太太是个偏心眼没边儿的,她心疼幺子,三弟媳王氏也是个惯会讨好人的,只有王氏也在时,为了大家脸面上好看,她才不用服侍婆母。
云府吃饭讲究“吃不言”,席间只有轻微的碗勺的碰撞声。待吃得差不多了,老太太抹了抹嘴,净了净手叫人上茶,往下手瞥了一眼李氏。
李氏见状立即屏气凝神,一副等着听吩咐的模样。
老太太十分和善的问,“看你今日好像胃口不太好,是不是我这儿的吃食不合你的口味?
李氏一阵恶寒,当年老太太第一次要给云博纳妾时就是这个语气。一种不好的感觉开始笼罩全身,但她又不得不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应。
“来前儿不知母亲会传唤,午后用了些点心,所以不饿。”
李氏进院子看到王氏在,就大概明白了老太太和王氏打的什么主意,但她也只能装糊涂。
老太太看着李氏一副不开窍的样子也懒得兜圈子了,直接就说,“听说老二要培养泽哥,这是好事儿!”
尽管有思想准备,李氏听了这话,还是心里一紧。
“都是云家的子孙,想必培养一个和培养两个也没甚区别!你派人去知会一下老二,让老三家的云朗和云朔跟泽哥儿一起温书吧!三个兄弟在一起也好讨论学问。 ”
李氏早就领教过老太太的无耻,好在之前还知道遮掩,这下是遮掩都不想遮掩了,算盘珠子都快蹦她脸上了。
怕李氏回绝,王氏立即开口,“还是婆母考虑周全!朗哥儿和朔哥儿也是一直拿泽哥儿当榜样,兄弟俩学着泽哥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里温习,连鲁国公家的世子邀着参加品诗会都没去。”
王氏是个嘴甜的,只要她愿意,死人都能让她给说高兴了。听听这话说的,先夸了婆母,又奉承了泽哥儿,还显摆了她儿子平日里结交的都是鲁国公世子这类门第显赫的。
老太太听了王氏的话果然很是受用,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口茶汤,不急不缓的等着李氏表态。
李氏压了压心里的火气,起身给老太太行礼,“婆母吩咐媳妇自然不敢不从,只是你也知道,相爷可不是我能排个下人知会的。既然弟媳想让朗哥儿和朔哥儿一起,还不如亲自去跟相爷说更有诚意。”
谁不知道云毅拿他们这些人就当猫狗一样,要不是还念着老太爷的几分情分,就冲着当年老太太对云毅做的那些事儿,他们这些人早都死八百回了。
自那件事后,老太太从来不敢出现在云毅跟前,既怕云毅在别人面前不给她脸,也怕云毅真宰了她。
平日里也就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拿着老太太的款儿,给自己的媳妇儿孙立规矩,遇上二房的事屁都不敢放一个。她今儿个敢插手这事,怕是没少受王氏的撺掇。
云毅权倾朝野,独揽大权,他又不娶亲生子,以后这偌大的云府家业,甚至是那独揽朝政的相爷之位岂能不惹人惦记。
只是从前云毅对云府其他人不曾有过表示,他们两房就算心里再着急也不敢凑上去。但这次云毅自己松口了,开始管泽哥的读书,还打发了要入泽哥房的丫头,虽然没跟他们明说,但这一切也都表明了云毅的态度。这关键时刻,天上掉下来的好机遇,三房怎么可能放过!
哐啷一声清脆的响,老太太将茶碗重重地摔在的桌子上。
老太太知道李氏在讽刺她,云毅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云毅自幼就被云承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她的两个儿子何曾有过这样的机会?
同样都是云承的亲身骨肉,同样资质聪慧,如果云博和云天也能得云承亲自教养,现在相爷的位置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她岂能不恨!所以当年元昌帝派人找她时,她一点都没犹豫。虽然没能一下杀了云毅那小杂种,但她始终不曾后悔。如果现在有机会,她照样一点不会手软,就如同当年弄死他娘一样。
王氏见婆母生气了,立即跑过来给老太太顺气,还略带责怪的说,“大嫂怎能这样与婆母说话?婆母这么做也是为了咱云府传承,为了泽哥好!
老二好容易松了口,愿意提携咱两房,光泽哥一个即便是入了老二的眼,以后也得有自家兄弟帮衬不是?”
王氏看了眼老太太的脸色,看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继续说,“说一句大嫂不爱听的,云朗和云朔的资质也不比泽哥差,保不齐更能得老二的青睐。咱们鸡蛋总不能放到一个篮子里,让老二多两个选择岂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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