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博想要的这些李氏给不了,表妹李晴更给不了。
当年李氏嫁给他的时候是十里红妆,现在李晴嫁给三弟时也是十里红妆。
母亲想让表妹嫁给他,虽未明说表妹会带进来大笔的嫁妆,但是做了将近三十年的母子,他怎会不知道自己母亲的图谋。
可惜,他了解母亲,母亲却不了解他。
都这么多年了,母亲却始终不知道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自小就心肝宝贝的叫着,看似事事都在为他着想,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只要是母亲认为好的,都会一股脑的塞给他。
记得幼时,父亲不喜他贪口腹之欲,母亲就背着父亲塞给他各种好吃的。父亲希望他能勤学苦读,母亲则会跪在父亲面前哭诉他身体孱弱。
类似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填满了云博五岁前的所有记忆。直到云毅出生,主母病故,父亲终于有了嫡子可以培养,母亲才想有所收敛,可是早已于事无补。
母亲寿宴特意让晴表妹跟在李氏身旁,只要李氏不是病的脑子坏掉了,她就会明白老太太的打算。婆媳斗法已经十几年了,李氏没看懂母亲对她的厌恶从何而来,而母亲也没看清楚李氏真正的手段。
他虽然明白其中关卡,奈何都是妇人之争,他一堂堂九尺男儿岂能参与其中,所以他选择作壁上观。
都说后宅是女人的战场,云博觉得他志在四方。关于后宅之事,他无需做什么,只需要静静的看着他们争斗就好。
反正她们无论如何争如何斗,抢的无非是管家的权利,男人的关注,这些本就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天生就有的。只要他不成为后宅女子争斗的棋子就行,无论她们哪一方胜出对他来说都是胜局。
李氏使手段坏了母亲的计划,正好他乐见其成。事后为了安抚王氏,母亲送来小水他也欣然收下。
对于女人,云博感情很复杂,他自己也有点说不清。
既喜欢又看不起,既离不开又有点害怕。特别是自己身边的这几个女人,他的母亲,他的妻子,他的弟媳,现在又多了一个他的表妹,都有手段,有欲望,也都够狠。
都说丰厚的嫁妆是娘家给女人的体面,嫁妆越是丰厚夫家面子越好看。云博对这个说法非常嗤之以鼻,认为这些话只是骗一骗那些无知浅薄的小民罢了。也就只有这些人才以为十里红妆光指那些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田庄地契。
其实不只是官宦人家,就是有点产业的商贾人家嫁女儿所要置办的十里红妆,也不仅仅是金银玉器这些黄白之物。
所谓十里红妆,实际上装的是一个女人的一生。
红床开路,棺材压阵。大到婚床,田契,小到胭脂器皿。从万工轿到千工拔步床,从随行衣物到锅碗瓢盆,甚至连寿衣和棺材都有。寓意着新娘从生到死都不需要婆家,也是女儿在夫家能挺直腰板的底气。
真正是,生死一世,十里尽显。
所以才有嫁妆是女人的私产这一律法的规定。
云博肯定喜欢金银财宝这些俗物,但是他不喜欢自己的女人用这些金银俗物与他平起平坐,甚至不在乎他的颜面,不在乎他的想法,不需要他的给予就能活的很好。
这是他不喜李氏的原因之一,他不想娶表妹也是这个原因。
已经数日未到李氏的院子,看着低眉敛目的刘嬷嬷挡在面前,云博对李氏的不喜又加深了几分。但是刘嬷嬷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给他让路的意思,他也不好跟一个婆子计较,只能说,“既然夫人不舒服,我就不进去了。”
见云博走出了院子,刘嬷嬷才回到屋里。李氏见刘嬷嬷冷着一张脸,反倒是笑着问,“这是怎么了,怎滴比我还沉不住气?”
刘嬷嬷眨着有些浑浊的老眼,怨气十足的说,“大爷真是越来越荒唐了,天天跟一个姨娘满院子的放浪,老奴现在真是看他一眼都嫌脏!”
“他喜欢女人也不是这一两年的事,不至于让你这么看不过眼。”李氏一边翻着账本一边说。
“以前跟人胡闹至少都在房里,就算是玩出花来也不会碍别人的眼。现在真是都浪出边了,屋里已经不够他们丢人现眼了。”李氏见刘嬷嬷越说越露骨,便笑着说,
“好啦!你全当看他们演人皮戏了,我都当看不见,你也犯不这个生嫌气了。”
刘嬷嬷看着现在一脸风轻云淡的李氏,不禁有点心里泛酸的问,“您这是一点都不在意大爷了?”
李氏闻言终于是停了手里的算盘,沉思了一会才说,“我现在只想护好泽哥儿和萍姐儿,只要他不主动来恶心我,咱们就全当他死了吧!”
云博还不知道,在他瞧不起的妻子眼里,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说到子女,李氏就想起已经在母亲家住了半年多的女儿,便问道,“萍姐什么时候回来?最近往府里送信了嘛?”
刘嬷嬷赶紧回道,“说是已经启程回京了,不加快脚程的话,大概需要两个月到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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