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暑过后,天气依旧闷热,知趣楼里静悄悄的,连柳芽养的大猫都老老实实的趴着,只是伸着舌头不停的哈气,身子却一动不动。
洛雪的屋里皆摆满了冰盆,冰气缭绕,阵阵清凉。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在弯腰弓背的摆弄面前堆着的各色绣线。扔在一旁的绣绷子上红色点点,懂的人一看就知道那是手指被针扎破后晕染上去的血点子。
洛雪一脸的神情严肃,不知道还以为她在忙什么大事。仔细看才知道,她正聚精会神的扒拉着眼前这一堆七缠八绕的绣线。挑挑拣拣,拉拉扯扯,千头万绪的,洛雪试图能从这一团乱里找出一根完整的,没有与其他勾连在一块的粉色绣线。
可惜绣线本就又细又软,一旦打结很难再拉出一根完好的线,只能是越扯越乱。
此时的洛雪耐心已经到了要告罄的边缘,她强忍着毁天灭地的怒气,一根一根的慢慢往外牵。奈何眼前的绣线好似故意跟她作对一般,她越扒拉越乱,越乱她就越烦。
最后气的洛雪将绣线一丢,一个翻身就成‘大’字型倒在了床上。忍不住怒气,又在心里开始骂云毅。
真是狗东西,不做人,非得让她绣什么劳什子荷包。她会绣个屁的荷包,一共也没学几天女红,作荷包蛋她倒是会。如果她现在手里有荷包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扣云毅脸上。
手里的那个绣着‘大鹅’的荷包还是两年前师父给她的,至于师父从哪弄来的,师父没告诉她,她也不知道。
一想到自己也管那个荷包叫‘大鹅’,洛雪就呸了自己两口,她真是大逆不道,师父早就告诉过她,上面绣的是天鹅,是天鹅!
摸着已经被扎肿了的手指,洛雪想暴揍云毅一顿的心又急切 了几分。但是一想到云毅的狗脾气,再想一想师父和哥哥,她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
时间不会因为洛雪的妥协而停止向前运转,绣线也不会因为洛雪放弃而自己解开。洛雪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直到最后一抹斜阳隐于云层之后,两个丫头点着了廊下的灯笼,将院子映照的影影绰绰。
刚才柳芽说她又得了一个宝贝,便风风火火的跑去了青竹院。两个点灯的小丫头走后,整个知趣楼就静悄悄的。
洛雪躺在床上,望着床帐,干了一天的绣活,觉得比练了一天的功都累,连带着吃晚饭的心思都没了。洛雪合了合衣,侧身就这么睡了过去。
一阵热风吹过,齐八看着自家相爷旁若无人的进了洛雪的屋子,忍不住眼皮子一跳一跳的,他向暗处摆摆手让暗卫都退远点,免得惹了相爷不痛快。
齐九牵着带了嘴箍的大猫,看着一脸菜色的齐八,不解的问,“怎么了?相爷又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你怎么这个脸色?”
齐八看了齐九一眼,忍不住提点一下这个傻子,“今日相爷心情不好,你最好离远点!”
“怎么了?相爷不是去春风楼了嘛?那些人没伺候好他?”齐九贼兮兮的问。
齐八一怔,问,“你怎么知道的?”
“两刻钟前,春风楼的人拿着账单过来找齐管家结的账。”齐九伸出三个手指,在齐八眼前晃了一晃,“三千两!足足三千两!”
齐九一把搂过齐八的肩膀,好奇的问,“八哥,你悄悄告诉我,相爷到底在春风楼都干了什么?”
齐八不耐的推开他的手,警告的说,“你少打听,小心相爷收拾你。”
齐九不依不饶的追问,“相爷从来不去烟花之地,今日这是怎么了,你给我说说吧!”
想到相爷从春风楼出来,到衙署以后逮着署官一顿磋磨的样子,齐八就一哆嗦。“都说了,相爷的事你少打听。”
齐八的警告丝毫没有压住齐九想要八卦的心,真是人一旦八卦起来,生死都变成了小事。“那相爷在楼里都干什么了?怎么一次就消费三千两?就算是把楼里的姑娘都睡一遍,也不一定能用得了这么多吧?”
齐八见齐九越说越不像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少在这胡说。”
洛雪在床上已经睡熟了,只是那几根红肿的手指会时不时的抽动一下。云毅进来时看到就是床榻上躺着一个玲珑纤细的身影,随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床上的人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云毅也不说话,走到床边,自己除掉外袍,扔了靴子就爬上了床。然后长臂一揽,洛雪就被他捞到了怀里。一套动作顺溜无比,好像已经做过了千万遍,熟练得很。
洛雪还没完全清醒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箍住了腰身,脸也被迫贴上了一个滚烫坚硬的胸膛。随之一股冷冽夹杂着些许胭脂的味道进入她的鼻尖,洛雪还在混沌的脑子立即就清明了起来。
她伸手揪住云毅的衣襟,使劲拉着更靠近了自己一些,鼻子在云毅的怀里又转了一圈,然后二话不说一脚就朝云毅的肚子踹了下去。
云毅不防洛雪敢用脚踹他,真是一点防备没做的就掉下了床。摸着摔疼的屁股,云毅转瞬就又掠到床上,重重的将洛雪压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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