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母妃!”
他到了钟粹宫门口,宫门紧闭,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里面有念经的声音传出来。
上次见到母妃,还是在宫宴的时候。
他喊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人来给他开门。
正要接着喊时,宫门终于开了。
贤妃身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袍,头上戴着巾布,俨然一副俗家道士的模样。
“进来吧。”贤妃语气淡淡,将他带进去关上了宫门。
二皇子心中五味杂陈,他的母妃自他八岁生辰当日,不知为何突然就自请闭宫修行,甚至连他的生辰礼都没有过完就将自己锁在了宫里。
连自己的陪嫁贴身侍女都打发出了宫,身边半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平时在宫里种了些蔬菜,洗衣做饭都是她自己动手。如果不是大事,她是绝不会出宫门半步。
“请坐。”
贤妃客气的将他带到茶间,给他倒了两杯一旁炉子上煮的茶。
“母妃……”
贤妃打断他,问道:“你今日来……有什么事?”
二皇子脸上写满了失落,他这么多年在朝野之中上蹿下跳,除了想坐上那个位置,还想让母妃开心。
可是如今母妃喜怒不形于色,他甚至都看不到母妃对于他的任何母子之情。
“您可知道……三弟储宸死了。”
“我久居深宫,对外界之事不想知道,只想长伴三清祖师,赎清人身罪孽。”
“母妃!您有什么罪!有什么罪要赎?”
贤妃语气淡淡:“人生来就是罪孽。你今日来就是说这个?既然说完了……就请回吧……”
突然二皇子扑通一声跪下来说道:
“母妃!儿臣不明白!这么多年了儿臣就是不明白!您为何要如此糟蹋自己?放着好好的日子不去过,为何要如此?十几年了!母妃!”
贤妃没再说话,只是将头转过去不再看他。
“母妃!您回答儿臣!究竟是儿臣做错了什么?母妃要对儿臣视而不见?”
“储瑾,你先起来。”贤妃被他吵得头疼,冷冷的说了一句。
二皇子一愣。他刚刚听见了什么?
这么多年了,这是母妃自打闭宫,就没在叫过他的名字。这是第一次……
“母妃?您是在叫我的名字吗?”
贤妃微叹一口气,起身将跪着的二皇子从地上拉起来。
而二皇子眼神一直没离开过贤妃,眼眶里还蓄满了泪水。二十多岁的年纪,居然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你坐下。”
二皇子立马规矩的乖乖坐在了凳子上。一脸期盼着望着她。
“有些事,我不能与你说太多。但是我只能告诉你……别争皇位……那个位置……你坐不上去。”
二皇子还没从刚刚的惊喜中缓过神来,就听见自己母亲的劝诫,一瞬间站起身来说道:
“为何不行?我也是皇子,我也姓储,我也是父皇的儿子!为何我不行?”
“这不是我说的,是天道如此。如果你执迷不悟,我不会管你……”说完摇摇头,自顾自的进了卧室,还关上了房门。不一会就传出念经的声音。
“母妃!为何?为何啊!”
二皇子在门口大喊个不停,而里面的念经声却丝毫未受影响。
见里面的人不为所动,二皇子的眼神变得阴鸷。
“母妃……你是我娘……你都不看好我……那我就给你证明,我是父皇最好的那个孩子!我有资格坐上皇位!”
说完就离开了钟粹宫。
里面的贤妃长叹一口气。她的这个孩子,她最是清楚。
既然避免不了那个结局……就提前给他做好庇护伞吧……
起身走向另一个隔间关上门,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情。
勤政殿
“钟云海,你说的可是真的?”
底下的钟云海已经抖成了筛子,三皇子薨逝的蹊跷,不查不要紧,一查居然查出了天大的罪证。
吓得他赶紧伏在地上磕头。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有事儿你处罚奴才……千万别把身子给气坏了……”
“这些东西,都是从祺王府搜出来的?”
殿中央摆着一大口木箱子,里面除了来往的信件,金银珠宝以外,居然还有一大块玉玺跟两块足以以假乱真的虎符。
信件晋阳帝都看了,是三皇子跟储祺密谋怎么夺取京都城外的守备大营,还有皇宫中守卫的布局,甚至连皇帝的饮食都有记录。
里面最醒目的一个册子,居然是一本百官行述。里面记录了一品二品三品乃至一些九七品的官员犯事的罪证。
有了这本册子,就算这两人夺皇位成功,也不会有人敢出来反对。
这些,无论哪一条拉出来,这二人都能被五马分尸。
可偏偏一个是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一个是皇帝的亲儿子。
“他们……居然胆大至此……都把人找出来,以罪论处。”说完这句话,他似乎气的狠了,居然抓起一个茶杯摔在了地上。
“五马分尸!”
“陛下息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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