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御!用监虽然很大,但人却不多,多数房屋都是用来当作仓库,来摆放宫内人平时的器具用品,大大小小的柜子桌椅板凳,堆成一堆许久不曾有人来打扫,倒是个躲猫猫的好去处。
小六平时一定对这个地方了如指掌,跳窗翻墙,哪里可以钻可以藏,带着她像是两条活泥鳅一样四处有窜,自然也带动了不少灰尘,扑得她灰头土脸,一串喷嚏打得响亮。
两拳难敌四手,终于,他们两人被堵到一个废弃房屋的墙角里。
外头日光正好,夏日里的阳光明晃晃地照在窗外屋脊上,却怎么也照不进来。
“我听说,你来这里之前,还是个少爷呢啊!怎么样?大少爷,现在被我堵在这,连个命根子都没有,心里不是滋味吧,哈哈哈哈哈哈。”那个挑事的男人冷笑道,像座小山逼着很近。
背后的几个人随即大声哈哈大笑起来,吃完饭后他们还未漱口,发黄的牙齿间夹杂着腐朽的菜叶,此刻发酵后不断发出阵阵恶臭。
朝为朱门子,夕作卖身奴。
曲窈心里冷笑一声,这种天上地下的差距要是放在一般人那里,肯定是受不了的,可她不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她是曲窈,不是曲窕。
想到曲窕,心底又是一阵抽痛。
她突然很心疼曲窕,之前曲窕一定受过这些委屈,卑躬屈膝,被迫做奴,受人排挤,遭人欺侮。
曲窕以前也是呼来喝去多人簇拥的世家子弟啊,为了她这个姐姐,入宫做奴……什么尊严都舍弃了。
真好,现在的曲窕不是曲窕。
是曲窈。
是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的曲窈。
“呵,好歹我也辉煌过,不像你们,天生低贱,连什么是高贵都不知。”曲窈脖子一硬,冷笑说道。
既然挨打已经成了必然,那不如再多说几句。宫中规矩众多但好在不迂腐,还算公道严明。这件事今后若是闹大了,也好定他们的罪!
“啊啊小窕,小窕你可不能这么说啊!他们人那么多,你想死吗!”小六显然下破了胆,拽拽她袖子就扑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大老爷们,张爷,张爷爷!小窕年纪小不懂事,他不懂事的啊,你们千万别欺负他,有什么事照我来……”
“哟,我这次还没打呢,小六子你这就跪上喊爷爷了?”姓张的男人大笑道,“看来是之前打得起了效果,那不如,再磕个头?”又是一阵爆笑。
“小六你这是干什么!”曲窈一把拽他起来,小六刚起来又扑通跪下去,“男儿膝下有黄金!”曲窈简直恨铁不成钢。
“哈,你还把自己当男人呢?”姓张的男人一把揪住曲窕的衣领,他正是御!用监主管金银器皿部的头头,本名张发财,当初就是因为太想发财了,才被人坑骗进了宫,拿到银子才发现丢了命根子。
他一直最恨听到男人这两个字,那玩意儿没了,他就再也做不了真男人,可这个曲窕,呵,这个官宦子弟没落贵族,在这种地方居然还保留着自己那点傲气,我呸!在这种永无出头之日的地方,还想做什么男人!
老子不是男人,你他!妈一个杂种凭什么把自己当男人看!
张发财大步上前,一脚踢开小六,抡圆了胳膊,一拳狠狠砸在曲窈脸上,曲窈只感觉血气上涌,一时间眼前模糊不清,屋ding房梁都在不断旋转,几乎是本能地,她拼尽全力狠狠踹向那人xiong口,张发财本想再来几拳解气,肚子无端被人踹到,手一松,两人均瘫在地上。
小六见她右半张脸肿的老高,鼻子和嘴巴都哗啦啦的往下流血,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顿时吓破了胆,慌忙爬过去试探她的鼻息--一种恐怖气息顿时笼罩住他的全身,脑袋嗡嗡一片,难以抑制的悲痛从他心中奔涌而出--小六哭道:“他死了!”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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