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前束笑笑，答道：“是了，名单什么的从来都成交给御用监，但是需要什么东西由御膳房列出，再一并交由御用监来置办相关器具。”
曲窈一听了然，既然是御用监来承办，那自然再好不过，具体什么只需今晚去找刘瑾问问，便知道所有了，想到这里，她也不再逗留，和姚前束道别，出门往昭和宫走去。
去往昭和宫的路走得还不到一半，就被突如其来的笙清和阿青拦住了去路。
曲窈走到一旁，冲笙清行礼，笙清站在一旁不言不语，身后的阿青却发了话：“曲长随，这面见嫔妃可是要行跪礼的。”
曲窈一愣，快速抬眼瞄了一下笙清，可这个眼神被阿青捕捉到，立马一个巴掌呼过来，狠声骂道：“大胆奴才！娘娘岂是你能直视的？”
啪！
曲窈反手扇了过去，凛冽的气势愣是把笙清吓得倒退一步，指着她舌头有些打结：“你你你……”
“奴才替娘娘教训这不懂规矩狗仗人势的东西！”曲窈冷笑一声，这一巴掌搧得极有力道，阿青摔在地上刚想发作，笙清已经开口：“阿青，退下！”
“你为何要帮邓畅那贱人？”阿青离开后，笙清有些沉不住气，怒气相向。
曲窈冷笑：“因为娘娘您不信任我。”
“我没有！”笙清立马反驳，“明明是你背弃我在先，今日还在我的闻笙阁，晚上就去了皇上的乾清宫，明天又出现在邓贵妃的昭和宫。曲窈，你告诉我，你告诉本宫，是不是后天，大后天！你再把淑妃的储秀宫和德妃的长春宫去了？你是不是忘了你承诺过什么了，你在我就在，半个多月了，你离开半个多月可曾想过我是怎么过的？你说你要帮我抢回皇上，可这么长时间他一天都没来过我这里，连赏赐都不曾有一点！”
曲窈耐心等她说完，才微微一笑，说道：“妙嫔娘娘，您失态了。”
“那都是因为你！”笙清悲愤地吼道，刺耳的声音震痛了曲窈的脑袋。
曲窈继续说道：“我是谁？”
“曲窈！”笙清继续说道，声音却明显小了许多。
曲窈一个森冷的眼神扔过去，继续问道：“我是谁？”
笙清一瞬间如芒在背，冷意从脚趾爬到了头顶。她瑟缩了一下，说道：“曲……曲窕……”
“曲窕是谁？”
“是，是乾清宫御前长随。”笙清的声音一点点小下去，曲窈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可怎么看，都觉得少些东西。
“一个乾清宫御前长随，竟犯得着妙嫔娘娘失态至此？”曲窈将“妙嫔”和“长随”这两个字咬的极重，“这里是后宫甬道，每天多少个人从这里踩过，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多少张嘴巴念着？一传十十传百，宫中无秘事，能闭嘴的只有死人。您今日将这些隐秘之事如同街头泼妇吵架般和盘而出，明日，您想看见我与娘娘的尸体吗？”
妙嫔一瞬间脸色惨败，身体一抖，几乎晕倒。
曲窈继续说道：“你若是信我，我终有一日会履行承诺，你只需安心等待，好好当你的妙嫔，别让我替你收拾烂摊子。你若是不信我，想你蠢钝如斯，定活不过这月月底！”
“你……威胁我？”笙清咬牙说道，“你不怕我将你……”
“你若是敢说，明日生辰宴便是你的祭礼！”曲窈露出森森白牙，慢慢靠近她，“你知道，祯王一向待我不薄……”
“我……”笙清还想再说什么，曲窈已经掠过她冲到后面，一把将藏匿在树后的阿青拽出来，阿青拼死挣扎，大喊道：“娘娘救我！！”但是奈何曲窈捏得死，竟怎么也挣脱不开，还被她一把丢到了笙清面前。
曲窈拍手笑道：“看，我方才说什么？你的贴身丫鬟就在旁边偷听，咱俩的秘密现在可是都让人家听到了。那么现在，笙清，妙嫔娘娘。现在是她死，还是你死她活呢？”
笙清颤抖着嘴唇，脸色惨败，一言不发，深吸几口气后，缓缓从头顶抽出一根银簪。
“对不起阿青，我不想死，更不想回到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冷宫里去。”
“阿青，谁让你来到宫里，听了不该听的，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呢？”
“阿青，这是我第一次……下辈子，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千万别再出现在宫里了。”
阿青见状，吓得抖如筛糠，连忙爬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笙清不停磕头，一句句“救救奴婢”“奴婢错了”像念咒一样嘈杂难缠。
笙清心头一阵杀意闪过，缓过神来的时候，手中的簪子已经没入阿青纤细的脖颈，浓稠的血极速流出，像蜿蜒不绝的小溪顺着她的手和细长的脖颈，滴答滴答在地面上聚成一摊，逐渐绽放一朵妖冶的花——她回过神来，看到这一切“啊”的一声尖叫，瞬间浑身无力，目瞪口呆地跌坐在地。
曲窈终于满意地看着笙清，这时才觉得她……其实也并非那么无用，她转身继续往昭和宫走去。
“曲窕！”笙清在背后叫住她。
曲窈站住了，转过身眯着眼瞧她，这个笙清好不容易机灵了一点，可现在若是要问她如何抛尸，那她就收回方才对她的看法。
笙清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你若是背叛我，我定杀你！”
“你若无用，我也不会留你。”曲窈慢慢说道。
“你昨日去昭和宫，皇上当晚便下旨免了昭和宫的监禁！”笙清手上滑滑的全是粘腻的血，“公主寝宫失火，却不曾伤人……我以为，是你干的……”
“你错了。”曲窈低声笑起来，“无忧待我极好，我绝不会拿她来冒险，你，也不许伤她。”说罢不顾笙清脸色如何表情如何心情如何，转身无比坚定的往昭和宫走去。
邓贵妃，她要拉下马。
但是赵无忧，她想护她到喜结良缘，安乐无忧。
一想起那个兴冲冲拉着她坐到桌前大朵快颐不拘礼节的小女孩，曲窈心里柔软几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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