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言看着苦苦哀求的男人,心里又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她是个父母逃荒来到这里的,住在桃花镇上,一个巧合之下认识了孙尚堂。
当时的孙尚堂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长衫,抱着两本书,急匆匆的而来,而她着急给母亲抓药,也是没怎么看路,两个人就撞在了一起。
她摔倒之后崴了脚站不起来,却听到温润的声音问她有没有事,一个抬眸就对上了孙尚堂好看的脸。
他挂着温和又歉意的笑容:“姑娘,抱歉,是在下方才没有看路,撞到了姑娘,你还好吗?”
她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人,而且还这么温柔。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还是他伸手挥了挥才回过神。
想到还要给母亲抓药,她想要起身,却因为腿疼又跌坐回去:“走不了了,脚崴了。”
孙尚堂闻言眸子染上了几分担心,还有愧疚之色。
“抱歉。”
“姑娘,前面就是医馆,若是姑娘不介意,我扶着姑娘去医馆看看吧。”
“不行,我还要给我娘抓药,等着救命呢。”
“那也要去医馆不是?这样,我送姑娘去医馆,若是你相信在下,届时告知地址,在下替你把药送过去。”
她当时的确很着急,又觉得孙尚堂是个好人,于是选择相信。
正是因为这一次,之后有媒人上门提亲,说是孙家孙尚堂,她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刚嫁过去的一两年他们很是恩爱,他舍不得自己做任何事,总是喜欢偷偷看着自己,可是之后就变了。
他不过是出去了一天,再回来后就变了。
他学会了喝酒,学会了赌博,也会骂她打她。
她恨过,想过之前的一切是自己做梦还是孙尚堂伪装的,甚至想报官把他抓起来。可是每每到了县衙,总会因为想到他曾经的好而退步。
这一次也是。
看着他如此苦着哀求自己的模样,脑海里却不禁浮现曾经的好,于心不忍,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民妇不告。”
孙尚堂瞬间笑了。
孙家人则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柳月言,可又觉得如此也好,总归孙尚堂是自家人,若真去服徭役也会心有不忍。
容顼年在心里叹气。
果然啊,恋爱脑没救了。
她摇了摇头,又看向一脸庆幸的孙尚堂,背着手:“虽然你不告,但此事本官已然知晓,自然是不可能就此作罢。
孙尚堂状告柳月言通 奸一事并无实证,此事暂且不议。但孙尚堂殴打妻子柳月言一事属实,证据确凿,按照律法打三十大板,收押三月。”
“大人饶命啊!”
容顼年不想理他,挥了挥手,陈远立刻把人架着。
几个女捕快搬凳子的搬凳子,拿着杀威棒蓄势待发。
陈远将人衣服一拉,屁股蛋子露了出来,一开始两人还觉得不好意思看,但想着容顼年在这里,不能给大人丢脸,于是拧着头皮打。
却听容顼年说:“打重一点,给所有人做一个警示。
若是殴打家眷,无论是男女,都将严惩不贷,这就是例子。”
“是!”
香菱想到柳月言那伤,又想到自己也是个女的,而且遭遇差不多,于是打得格外用力,孙尚堂被打得嗷嗷叫,却无人同情,只觉得打得畅快。
容顼年准备回座位,却一个抬眸注意到了人群里的两个人,于是有些好奇。
“监寺师父?”
胖乎乎的监寺在人群里格外的显眼,容顼年不想注意到都难。
见容顼年发现了自己,监寺也不藏着了,虽然也没藏住就是了。他带着身边的人走了出来,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朝着容顼年双手合十行礼:“阿弥陀佛,容大人,又见面了。”
“是啊,监寺师父怎么来这里来了。”
“是这样的。最近寺中的采买病了,寺里已经无米下锅多日,空隐便封师父之命下山采买。
来时师父有交代,让空隐将这开了光的玉佛送与容大人,让佛祖保佑大人平安顺遂。”他说着把那玉佛拿了出来,双手捧着送到容顼年身边。
“只是不曾想,来得不巧,大人正在审案,只望没有打扰到大人才是啊!”
“怎么会?”容顼年将玉佛收了起来,然后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方丈和监寺师父之前带领僧众下山救援,此事顼年一直牢记于心,但一直没有机会偿还。
既然监寺师父是下山采买,不如在府衙歇息片刻,需要什么把单子给顼年,我让人去准备即可。”
空隐眼神一亮,脸上的欣喜根本藏都藏不住,分明一脸那当然是最好了,可说的话却是:“那怎么好劳烦大人呢?”
“小事一桩而已。县衙有不少存粮,就当是顼年捐赠给贵寺的。”
“这…既然是捐赠的,空隐也不好拒绝,那就谢谢容大人了。”
“小娥,带空隐监寺和这位小师父去后面喝杯素茶。”
“那最好了。”一听有素茶,空隐那就是更高兴了,连忙屁颠屁颠跟在后面走了。
容顼年笑着目送,眼神却落在了空隐身边的人身上。
这人穿着静安寺小沙弥的衣服,头上戴着斗笠,还用面纱挡住了脸。
可方才她和空隐说话时,余光看了他好几次,透过那纱,隐隐约约的看见,他一直用眼神盯着柳月言。虽然看不清他的神色,可容顼年能够感觉到他的悲伤和心疼。
心疼能理解。
出家人嘛,慈悲为怀,见不得这种事,就好比在场的大部分都很心疼柳月言一样。
可是悲伤她就不能理解了,但如果是另外一种情况呢?
“大人,行刑完毕,人晕过去了。”
在容顼年思考的时候,安慧开口了。
容顼年的思绪一下子就断了,她低头看着已经毫无反应的孙尚,又看向眼神心疼的柳月言,摇了摇头。
“关进大牢,严加看管。”
“是。”
陈远不好意思让两个女孩子来,于是拖着孙尚堂一只胳膊,直接把人拖走了,看得容顼年嘴角抽了抽。
但对家暴男没必要那么好,她也就随陈远了。
“退堂。”
“威……武!!!”
百姓们纷纷离开,孙家人也起身准备离开,只有柳月言没走,看着孙尚堂被拖走的方向沉默着,甚至于还在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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